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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层决策参考 2017.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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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13 09:01: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站在政体弹性的角度看,民间借贷功德无量》:大明政体失去弹性,是对民间借贷的放纵造成的;而大宋政体失去弹性,恰恰是扼杀民间借贷开始的。对于金融活动的轻视和错误处置,放大了朝野矛盾,加速了政体的瓦解。在这片有着上千年统治经验土地上,本不该重复上演愚蠢的结局。

民间借贷是经济的毛细血管,是民生疾苦的温度计,更是体制的弹簧和缓冲区。大家都能从国有银行借贷,自古至今都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事实上,只有市场化的机制,才能做到真正为大众的信用定价。

今天,我们再回头看互联网金融,和小微贷款,功夫都在借贷之外。凡是通过数据来重构个人的信用账本,能够给个人信用定价的,我们都要高看一眼。因为,这实质上给全社会的个人增加了一份资产负债表,眼下再窘迫也可以向未来索取资源,这给了个人以更大福祉,也给了政体以更大的执政弹性,未来才能真正的走出大乱大治的恶性循环,功德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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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政体弹性的角度看,民间借贷功德无量
【研究员】:

大明政体失去弹性,是对民间借贷的放纵造成的;而大宋政体失去弹性,恰恰是扼杀民间借贷开始的。对于金融活动的轻视和错误处置,放大了朝野矛盾,加速了政体的瓦解。在这片有着上千年统治经验土地上,本不该重复上演愚蠢的结局。民间借贷是经济的毛细血管,是民生疾苦的温度计,更是体制的弹簧和缓冲区。大家都能从国有银行借贷,自古至今都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事实上,只有市场化的机制,才能做到真正为大众的信用定价。今天,我们再回头看互联网金融,和小微贷款,功夫都在借贷之外。凡是通过数据来重构个人的信用账本,能够给个人信用定价的,我们都要高看一眼。因为,这实质上给全社会的个人增加了一份资产负债表,眼下再窘迫也可以向未来索取资源,这给了个人以更大福祉,也给了政体以更大的执政弹性,未来才能真正的走出大乱大治的恶性循环,功德无量。


很少有人注意到,民间借贷是皇族和官僚集团利益冲突的核心议题,是政治矛盾的经济投射。

大明政体失去弹性,是对民间借贷的放纵造成的;而大宋政体失去弹性,恰恰是扼杀民间借贷开始的。对于金融活动的轻视和错误处置,放大了朝野矛盾,加速了政体的瓦解。在这片有着上千年统治经验土地上,本不该重复上演愚蠢的结局。

只是,中国史书从不乐于总结经验,却特别擅长扣帽子,在道德账本上去找替罪羊,回避矛盾核心。毕竟,官僚集团并不在意政体的风险是如何放大的,保持信息不对称,以祖宗之法来控制君主才是符合阶级利益的最佳选择。

资本意志与帝王心术

从商周时期,民间高利贷活动就一直存在。

黄仁宇在《万历十五年》中这样描述当时的情形:“中叶以来,这一问题又趋尖锐。高利贷者利用地方上的光棍青皮大量放款于自耕农,利率极高,被迫借款者大多不能偿还。一旦放款的期限已到而又无力偿还,其所抵押的土地即为放款者所占有。”

筹码君在微信号“筹码”撰文指出,民间借贷是经济的晴雨表,发展到高利贷和土地被收缴并存,其实就是生产资料开始加速向大地主阶级富集,民间经济饮鸩止渴,经济体失去弹性了,亟待纠偏。但是,当整个官僚集团都加入到高利贷的阵营中,这是比国家税收更肥美的蛋糕,谁愿意放弃呢?

如何纠偏,只能通过东厂,杀人。

明成祖于永乐十八年(1420年)设立东缉事厂(简称东厂),是世界历史上最早设立的国家特务情报机关,其分支机构远达朝鲜半岛,只对皇帝负责,不受司法约束。

朱棣明白,朱姓皇族与官僚共治天下,最大的敌人不是农民义军,而是官僚集团,成立东厂,一来是一体节制,独断专行,加强专制和对官僚的掌控;二来通过必要的牺牲,借人头换取政体弹性,消除矛盾。

所以,史书和戏剧里的东厂督主魏忠贤,被演绎得十恶不赦,其实,在自杀前的崇祯心里,魏忠贤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明末的崇祯,内心是极其凄苦的。

皇权倾覆,东林党人所代表的地主官僚集团已经准备好了与皇太极勾兑,无论皇帝推出多少人到菜市口砍头,官僚集团也是无动于衷,双方不再有信任的基础。皇权与地主官僚集团的利益已经不一致了。

东林党人内心清楚,与其与多疑的崇祯共治天下,不如改弦更张,收拾行囊,恭迎圣驾。历朝历代,根植于县域经济的地主士绅阶级才是真正的主人。换了朝代,同样需要地方官,需要缴税啊,谁当皇帝,区别真的大么?

太监集团就不一样:依附皇权、没有子嗣,更谈不上官僚世家和宗族势力,即便如同魏忠贤一样,位极人臣不过3年时间,即便权势熏天,下台后一切功名利禄和朋党势力,都会被“系统”自然回收。魏忠贤等政治地位其实就是向皇族“租”来的,租赁期多久,看命。

历代的帝王心术想的明白:皇权有两大敌人,最大的是官僚集团,不管脑袋洗的有多干净,还是不如下半身切割了的宦官来得更可靠,毕竟,他们从根子上确保全心全意为皇权服务。第二大敌人是官僚背后的大地主阶级,如果他们承载了太多的资产,就会选择背叛政体,遵从阶级意志,换一个好伺候的主子。

于是,我们看到了中国历史上最灿若星河的太监集团,从东汉的蔡伦造纸到郑和下西洋,再到魏忠贤事实上平定边患,为朝廷和百姓续命。

于是,我们看到了大地主阶级、官僚集团一致抱怨,伴君如伴虎。官僚集团和地主阶级是不阉割的,他们的诉求极为复杂:他们试图将势力和财富固化在经济体系中,成为宗族资源——债权,股权,田产。他们通过民间高利贷和当铺,做成了事实上的资产交易所和农民收割机,通过高利贷,完成了对于生产资料的掌控和富集,不断巩固和扩大了自身势力,直到人头被借用。

王安石与青苗法:逆天改命的失败表达

一开始,皇族与官僚集团的矛盾,并不尖锐,但是,天命难违,利益冲突愈演愈烈。

几乎所有的王朝兴替,表面上是农民闹事,骨子里是财政破产导致政治破产。皇帝抽税,官僚放贷,双重叠加,双重抽税,一到灾年就会触发民不聊生的极端状况。要知道,对于农业国家,风调雨顺一个小概率事件,自然灾害反而是常态。

皇帝心里也是明白的:太监的地位是向皇权租来的,皇帝的地位也是向老天爷租来的啊!大家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

农业国家,没有任何盛世可言,史书和神话里写满了灾难:大禹治水其实就是史无前例的黄河泛滥;公元6世纪的厄尔尼诺现象引发的干旱一举摧毁了南美摩奇文明;明朝末年的小冰期加剧了饥荒、欠收导致流民四起,推动了李自成的快速崛起;而最近一次饿死数千万人,还是清末道光年间的大饥荒。

根据《丁戊奇荒》一书指出,清朝光绪元年(1875年)至四年(1878年)之间的出现了200年一遇的特大旱灾饥荒,史称“丁戊奇荒”。这期间,1000余万人饿死,2000余万灾民逃荒到外地,豪绅、贪官、奸商、高利贷者大发横财。灾害波及山西、直隶、陕西、河南、山东等省。这场大旱后不到30年,清廷灭亡。

法国历史学家、年鉴派代表人物布罗代尔在“长时段”理论中甚至提出:战争、政变之类的事件大多转瞬即逝,对整个历史进程只起微小的作用,而地理气候、生态环境、思想传统之类因素,才是真正长期结构性约束历史进程的主角。

在无法预报自然灾害的农业社会,洪灾和旱灾都是极可怕的,特别是持久的旱灾带来的赤地千里使千百万人陷入绝望、恐慌以及饿死。在人口剧增且依赖农业生存的时代,一旦出现大灾,就会导致农民起义和战乱,加剧人口大减,建立在农业生态系统之上的社会系统也会面临崩溃。清末各种灾害,叠加了太平天国起义20年战乱,人口净减少1.5亿人口,接近40%。

王朝的命运,其实早就被命运轮回给写死了。谁也不想等着命运的裁决。

王安石是第一个尝试突破这种轮回的主政者,他试图建立一套对冲结构来降低系统性风险,期待“民不加赋而国用饶”,通过建立粮食价格平准基金+官办小额贷款的方式,即《青苗法》来降低风险,逆天改命。

技术的局限与命运的轮回

王安石的愿景是好的,但是,是徒劳无功的。

没错,王安石得到了年轻的宋神宗的大力支持,毕竟,国家缺钱,内政外交都毫无建树,需要突破。但是,王安石的改革思路与核心法案《青苗法》,本质上就是大计划经济,将政府从平台(比如天猫)变成服务提供商(好比京东),主动参与到交易中来,成为借贷主体,变成“大宋农村信用社”。

《青苗法》的试点非常成功:每年冬春青黄不接,农民日子最难过时,由政府出面用低于民间高利贷的利率(20%左右)把粮食或者资金贷给农民,秋收后还款,是套很好的农村银行体系。但是,试点成功,不代表改革成功,政府出面做农村高利贷,赚钱是没得说。可是,副作用极其明显:

皇权与官僚集团彻底对立:王安石变法让北宋度过了短期的财政危机。但代价是,让北宋统治阶层从皇室到官员分成变法与反对变法两派恶斗不休,一直斗到北宋灭亡。对于封建朝廷,统治精英的分裂是致命的,共识无法形成,是末世之象。

民间经济体失去弹性:政府掌握了社会经济命脉,在工商业税赋无法取代农业税支撑国家经济的前提下,政府通过抢食工商业经营的高利贷蛋糕,支撑了当时的政体,苟延残喘了上百年。

错失了走向资本主义的机会:王安石的改革本质上与汉代的桑弘羊一样,是政府垄断经营,垄断销售、垄断银行,这样的改革救急是可以的,却不可能长期有效,甚至经济改革讨论的深度、广度都没有超过汉代的盐铁论。强计划经济,是不符合当时技术发展水平的。

按照王安石的愿景,真正推动改革需要三大“根本无法成立”的前提:

技术革命:以较低的管理成本,支持全国性上万节点的连锁机构。

成本效益:在大一统集权体制下,建立具有较低营业成本的国家信贷网络。

优秀人才:需要一大批有行政能力、十分清廉自觉受儒家观念束缚的官员,兢兢业业。

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首先,第一个条件就不满足,其他更是镜花水月。《青苗法》的本意,就是打击强势阶层,保护弱势群体。具体政策的执行,依靠的就是强势阶层啊。一厢情愿的政策被大面积扭曲执行,豪强固然受到打击,弱势群体更加弱势,甚至还不如从前。

从历史上看,垄断、专卖所得越多,对于整体经济的长期发展越不利,越容易形成政府对经济集权的依赖。汉武帝推行的盐铁专卖,核心是为了支撑军事扩张。汉武帝留下了广阔的疆域,同时也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等着子孙收拾残局。

同时,皇权本想制约官僚集团,但是因为财政收入需求,不得不坐视垄断主体越来越大,并坐视垄断成为社会重要资源的主要调配手段,尾大不掉。最后,公平与效率均不可得,改革最终失败。

所以,我们今天看,王安石的逆天改命是违背规律的。民间借贷恰恰给予了社会以弹性,逼迫农民卖儿鬻女不是地主阶级的核心追求。但是,当朝廷介入,国有专营时,官僚集团就会选择利用朝廷力量来加速收割农民,变相侵吞“国有资产”,这是他们的最优选择。没有技术进步,农民的宿命不会变,官僚和皇帝的命运也是注定的。

信用的重建 赋予政体以弹性

今天已经是互联网时代,农业时代的逻辑已经不再适用,但是政体对于民间借贷的态度却惊人一致,依然是让民间借贷专门负责背黑锅。互联网金融这一波来的蹊跷匆忙,消失得仓皇失措,好像一条落水狗。

当然,今天看民间借贷,如果仅是借钱毫无新意可言。但是,如果站在数据的角度,站在政体弹性的角度,站在资产的角度,真是功德无量,财源滚滚。

中国一直缺乏强有力的主权信用货币,使用金属货币的时间长达2000年,中间使用过大明宝钞却得不到支持,这导致货币政策无法实施。

全国上下都通货紧缩,不仅仅老百姓缺钱,政府也缺钱。农民的命运真的非常惨,既要承受较高的利息,又要承担货币匮乏带来的借贷不便,又要承担气候造成的农业风险,又要承担信用缺失造成的困境。

此前,我们根本无法为用户的信用定价,没文化、没身份、没资产、没质押、没信用。有几亩薄田和担保的还好说,一般农户只能选择铤而走险,或者走向死亡。

信用是需要博弈、撮合才能定价的。但是,统治阶级都接受汉族的儒家文化,强调道德而轻视法制,结果浑身上下流淌着道德血液的士绅官僚们根本无法对人的信用进行定价,社会的信用无以建立,加上重农抑商的政策,资金成本也就从未降低过。

因此,并非士绅们心黑手辣,而是根本无法定价,无法追讨,也无法评估风险,放贷也是一种赌博。在一个平均寿命30多岁的社会里面,借钱的人和准备去死的人有多少分别?高利贷天然就是合理的。

只是,统治者看不明白,官僚集团的人都个个心如明镜,闷声发大财。历史上,有过很多信贷机构,多数是官僚集团内部人主办的:

国营贷款:《周礼》记载了最早的借贷机构——泉府,主营业务是丧葬、祭祀和生产生活借贷,属于国有机构。

贷款连锁:春秋时代,齐国出现过许多“称贷之家”,资本雄厚,有“贷钱千万、贷粟五千钟”,“受息子民三万家”。这样的机构遍布全国。《史记》记载,“战国四公子”之一的孟尝君曾贷款给薛邑农民,一次就能“得息钱十万”。

战争贷款:据范文澜《中国通史》,“凡是大工商业主尤其是大子钱家大囤积商,正当商人每年取息十分之二,高利贷囤积商取利息至少是十分之三,有时竟取十倍。”所谓“子钱家”,就是高利贷商人,当时比较出名的有长安的樊嘉、王孙卿,洛阳的张长叔、薛子仲,成都的罗氏、临淄的伟氏等,资本动辄几千万乃至上亿钱。“钱”是汉代的基本货币单位,太平年景一石谷物的价格通常在30钱至50钱之间。

汉代最有名的子钱家是汉景帝时长安的无盐氏。《史记》记载,当时爆发了“七国之乱”,政府要平息叛乱但财政困难,向子钱家们借钱,“子钱家以侯邑国在关东,成败未决,莫肯与”,而无盐氏借给了政府1000金,约定“其息什之”,也就是利息按本金的10倍计算。结果“七国之乱”平定了,政府兑现约定,按照10倍的利率归还了本息。

僧侣贷款:南北朝以后不少统治者皈依佛教,寺院得到了大量的赏赐和布施,发展为经济体。北齐僧人道研资产丰厚,大量经办高利贷业务,对借钱不还的人他还能调动官府势力帮自己追讨。敦煌有个净土寺,根据敦煌文献的记录,某一年其全年收入的三分之一来自于高利贷。宋代有了一个专门的名称——长生库。

官员贷款:也叫京债,唐朝公务员待遇低,大量中下级官员10年薪水还是买不起房,加上大量“轮岗”和“异地任职”,需要大量借入安家费。

信用贷款:宋代经济大发展,高利贷业务也更加兴旺,不仅有私营的高利贷机构,还有官营的放贷机构交子会。另外,有信用贷款,还有抵押贷款。抵押物可以是田契、地契以及金银珠宝,甚至还出现过拿妻女进行“抵押”的情况。

整体来看,民间借贷越兴旺,利息越低,经济越好。大部分情况下年利率保持在30%-50%之间。元代利率最高,是100%,朝廷寿命也就越短。民间借贷背后,是乡绅士族和官僚阶层的利益基本盘,也是民营经济早期最重要的形态。

民间借贷是经济的毛细血管,是民生疾苦的温度计,更是体制的弹簧和缓冲区。大家都能从国有银行借贷,自古至今都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事实上,只有市场化的机制,才能做到真正为大众的信用定价。

今天,我们再回头看互联网金融,和小微贷款,功夫都在借贷之外。凡是通过数据来重构个人的信用账本,能够给个人信用定价的,我们都要高看一眼。

因为,这实质上给全社会的个人增加了一份资产负债表,眼下再窘迫也可以向未来索取资源,这给了个人以更大福祉,也给了政体以更大的执政弹性,未来才能真正的走出大乱大治的恶性循环,功德无量。

关联阅读:周小川的署名文章,我们需要仔细看

下面这篇文章题为《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摘自《党的十九大报告辅导读本》,周小川在解读十九大报告金融部分时,着重强调了系统性风险,以及对风险的防控,这种对大方向的判断值得每一个金融从业者深思,细读文章,我们发现了几点未来大的政策方向,拿出来与大家分享:

1、金融业的改革开放将进一步推进

2、主动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将是未来一段时间金融的主线

3、高杠杆是宏观金融脆弱性的总根源。所以,去杠杆的政策会坚持下去,货币政策依然会呈现中性,不会放松,金融同业业务依然是监管重点

4、货币政策和宏观审慎政策已经成为中国金融政策双支柱框架,货币稳定会和金融稳定结合起来,这意味着央行权责的进一步提升,而金融监管部门之间的协调也将进一步会提升

5、对于互联网金融的监管将更加严格

6、对非法金融活动,如非法集资、乱办交易所等将严格监管

7、金融企业的公司治理改革将进一步推进

周小川指出,应对系统性风险,主题是防范,关键是主动。防范的前提是识别问题,周小川认为,高杠杆是宏观金融脆弱性的总根源,而在微观层面,主要问题是“金融机构的信用风险”以及“跨市场跨业态跨区域的影子银行和违法犯罪风险”。

微信号“中国经济学人”撰文指出,在论及“跨市场跨业态跨区域的影子银行和违法犯罪风险”时,周小川表述罕见的直接,直陈,1)一些金融机构和企业利用监管空白或缺陷“打擦边球”,套利行为严重;2)部分互联网企业以普惠金融为名,行庞氏骗局之实,线上线下非法集资多发,交易场所乱批滥设,极易诱发跨区域群体性事件;3)少数金融“大鳄”与握有审批权监管权的“内鬼”合谋,火中取栗,实施利益输送,个别监管干部被监管对象俘获,金融投资者消费者权益保护尚不到位。

类似“大鳄”、“内鬼”、“火中取栗”这样的词,是很少在周小川的文章中见到的,这样词汇的使用,带有很强的道德判断色彩,值得玩味。

讲完了目前中国金融业面临的三个主要的风险,周小川转向更深层次的探讨,所谓“透过现象看本质”,他指出“当前的金融风险隐患是实体经济结构性失衡和逆周期调控能力、金融企业治理和金融业对外开放程度不足以及监管体制机制缺陷的镜像反映。”

好了,既然是这些问题的镜像反映,解决问题就要从:1)解决实体经济结构性失衡、2)加强逆周期调控能力、3)改善金融企业治理、4)扩大金融业对外开放程度、5)弥补监管体制机制缺陷等方面入手。

周小川认为,在解决这些问题时应坚持以下具体原则:1)坚持问题导向,推进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改革开放;2)坚持底线思维,完善金融管理制度;3)加强党的领导,确保金融改革发展正确方向。

这里,提醒各位认真阅读“坚持底线思维,完善金融管理制度”这一段。其中,明确提到了要把货币稳定和金融稳定结合起来。要健全货币政策和宏观审慎政策双支柱调控框架。还具体分析了中央与地方、金融监管部门之间相互之间的权责关系。同时表态,将“一手抓金融机构乱搞同业、乱加杠杆、乱做表外业务、违法违规套利,一手抓非法集资、乱办交易场所等严重扰乱金融市场秩序的非法金融活动。稳妥有序推进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监管权力和责任要统筹协调。建立层层负责的业务监督和履职问责制度。”

金融是国家重要的核心竞争力,党中央高度重视防控金融风险、保障金融安全。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下,面对国际金融危机持续影响和国内经济“三期叠加”的严峻挑战,金融系统大力推进改革创新,切实加强宏观调控和金融监管,金融机构实力不断上升,金融产品日益丰富,金融服务普惠性提高,多层次金融市场逐步健全,金融基础设施日趋完善,金融体系防控风险能力显著增强。党的十九大要求,“深化金融体制改革,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提高直接融资比重,促进多层次资本市场健康发展,健全货币政策和宏观审慎政策双支柱调控框架,深化利率和汇率市场化改革。健全金融监管体系,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这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金融领域的根本要求,是金融发展一般规律与我国金融改革实践探索相结合的科学部署,是指导金融改革发展稳定的行动指南,是做好新时代金融工作的根本遵循。

一、主动防控系统性金融风险要靠加快金融改革开放

在今年7月召开的第五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对金融工作作出了一系列重大判断、重要决策和明确要求:“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金融改革发展取得了新的重大成就。回顾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金融业发展历程,解决影响和制约金融业发展的难题必须深化改革。”“不断扩大金融对外开放。通过竞争带来优化和繁荣。”“防止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是金融工作的根本性任务,也是金融工作的永恒主题。要把主动防范化解系统性金融风险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应对系统性风险,主题是防范,关键是主动。改革开放是主动防范化解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历史经验和未来抉择。

(一)改革开放提高了金融体系的整体健康性

一是基本金融制度逐步健全。改革开放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的货币政策和金融监管制度立足国情,与国际标准接轨,探索构建宏观审慎政策框架,建立存款保险制度,防控系统性风险冲击的能力增强。股市、债市、衍生品和各类金融市场基础设施等“四梁八柱”都已搭建完成,市场容量位列世界前茅。

二是人民币国际化和金融业双向开放促进了金融体系不断完善。人民币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我国参与国际金融治理地位显著提升。一些国际金融机构参与我国金融业,促进了金融市场竞争,提升了国内金融机构经营水平和抗风险能力,国内金融机构“走出去”也取得积极进展,当前我国工农中建四大银行都是全球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银行业较低的不良资产率、较高的资本充足率和盈利能力均处于世界领先水平。

(二)改革开放促进了金融机构和市场的结构优化

金融体系践行“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全面深化利率和汇率市场化改革,着力完善金融企业法人治理,积极稳妥鼓励金融机构组织体系、金融产品和服务创新,系统推进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引进并培育多元化市场主体,服务实体经济效率和抗风险能力明显提升。社会融资规模存量从2011年的76.7万亿元增加到2016年的156万亿元,直接融资比例从15.9%提高到23.8%。当前存贷汇、债券交易等传统业务合规稳健,与改革开放初期金融业存在的账外经营、挪用客户资金、乱集资等混乱局面已不可同日而语,金融业已发展到了更高层次的市场准入,以及更广泛参与国际国内金融市场的阶段。

二、防止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是金融工作的永恒主题

(一)准确判断我国当前面临的金融风险

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金融安全是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准确判断风险隐患是保障金融安全的前提”。总体看,我国金融形势是好的,但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金融领域尚处在风险易发高发期,在国内外多重因素压力下,风险点多面广,呈现隐蔽性、复杂性、突发性、传染性、危害性特点,结构失衡问题突出,违法违规乱象丛生,潜在风险和隐患正在积累,脆弱性明显上升,既要防止“黑天鹅”事件发生,也要防止“灰犀牛”风险发生。

一是宏观层面的金融高杠杆率和流动性风险。高杠杆是宏观金融脆弱性的总根源,在实体部门体现为过度负债,在金融领域体现为信用过快扩张。2016年末,我国宏观杠杆率为247%,其中企业部门杠杆率达到165%,高于国际警戒线,部分国有企业债务风险突出,“僵尸企业”市场出清迟缓。一些地方政府也以各类“名股实债”和购买服务等方式加杠杆。2015年年中的股市异常波动,以及一些城市出现房地产价格泡沫化,就与场外配资、债券结构化嵌套和房地产信贷过快发展等加杠杆行为直接相关。一些高风险操作打着“金融创新”的幌子,推动泡沫在多个市场积聚。国际经济复苏乏力,主要经济体政策外溢效应等也使我国面临跨境资本流动和汇率波动等外部冲击风险。

二是微观层面的金融机构信用风险。近年来,不良贷款有所上升,侵蚀银行业资本金和风险抵御能力。债券市场信用违约事件明显增加,债券发行量有所下降。信用风险在相当大程度上影响社会甚至海外对我金融体系健康性的信心。

三是跨市场跨业态跨区域的影子银行和违法犯罪风险。一些金融机构和企业利用监管空白或缺陷“打擦边球”,套利行为严重。理财业务多层嵌套,资产负债期限错配,存在隐性刚性兑付,责权利扭曲。各类金融控股公司快速发展,部分实业企业热衷投资金融业,通过内幕交易、关联交易等赚快钱。部分互联网企业以普惠金融为名,行庞氏骗局之实,线上线下非法集资多发,交易场所乱批滥设,极易诱发跨区域群体性事件。少数金融“大鳄”与握有审批权监管权的“内鬼”合谋,火中取栗,实施利益输送,个别监管干部被监管对象俘获,金融投资者消费者权益保护尚不到位。

(二)科学分析金融风险的成因

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透过现象看本质,当前的金融风险是经济金融周期性因素、结构性因素和体制性因素叠加共振的必然后果”。具体而言,当前的金融风险隐患是实体经济结构性失衡和逆周期调控能力、金融企业治理和金融业对外开放程度不足以及监管体制机制缺陷的镜像反映。

一是宏观调控和金融监管的体制问题引致风险的系统性。在宏观调控上,对货币“总闸门”的有效管控受到干扰。在风险酝酿期,行业和地方追求增长的积极性很高,客观上希望放松“银根”,金融活动总体偏活跃,货币和社会融资总量增长偏快容易使市场主体产生错误预期,滋生资产泡沫。当风险积累达到一定程度,金融机构和市场承受力接近临界点,各方又呼吁增加货币供应以救助。宏观调控很难有纠偏的时间窗口。在监管体制机制上,在新业态新机构新产品快速发展,金融风险跨市场、跨行业、跨区域、跨境传递更为频繁的形势下,监管协调机制不完善的问题更加突出。监管定位不准,偏重行业发展,忽视风险防控。“铁路警察,各管一段”的监管方式,导致同类金融业务监管规则不一致,助长监管套利行为。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缺少统筹监管,金融控股公司存在监管真空。统计数据和基础设施尚未集中统一,加大了系统性风险研判难度。中央和地方金融监管职能不清晰,一些金融活动游离在金融监管之外。

二是治理和开放的机制缺陷引致风险的易发多发性。在公司治理上,国有金融资本管理体制仍未完全理顺,资本对风险的覆盖作用未充分体现,金融机构公司治理仍不健全,股东越位、缺位或者内部人控制现象较普遍,发展战略、风险文化和激励机制扭曲。在开放程度上,部分行业保护主义仍较流行,金融监管规制较国际通行标准相对落后,金融机构竞争力不足,风险定价能力弱,金融市场不能有效平抑羊群效应、资产泡沫和金融风险。境内外市场不对接,内外价差也造成套戥机会,一些机构倾向跨境投机而非扎实经营。

三、防控金融风险要立足于标本兼治、主动攻防和积极应对兼备

科学防控风险,处理好治标和治本的辩证关系,要把握四个基本原则:一是回归本源,服从服务于经济社会发展,避免金融脱实向虚和自我循环滋生、放大和扩散风险。二是优化结构,完善金融机构、金融市场、金融产品体系,夯实防控风险的微观基础。三是强化监管,提高防范化解金融风险能力,将金融风险对经济社会的冲击降至最低。四是市场导向,发挥市场在金融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减少各种干预对市场机制的扭曲。

(一)坚持问题导向,推进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改革开放

一是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金融和实体经济是共生共荣的关系,服务实体经济是金融立业之本,也是防范金融风险的根本举措。为实体经济发展创造良好货币金融环境。要着力加强和改进金融调控,坚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以解决融资难融资贵问题为抓手,加强货币政策与其他相关政策协调配合,在稳增长、促改革、调结构、惠民生、防风险等方面形成调控合力。回归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本源。金融业要专注主业,注重发展普惠金融、科技金融和绿色金融,引导更多金融资源配置到经济社会发展的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强化金融机构防范风险主体责任。既要塑造金融机构资产负债表的健康,也要促进公司治理、内控体系、复杂金融产品交易清算的健康。要严把市场准入关,加强金融机构股东资质管理,防止利益输送、内部交易、干预金融机构经营等行为。建立健全金融控股公司规制和监管,严格限制和规范非金融企业投资金融机构,从制度上隔离实业板块和金融板块。推进金融机构公司治理改革,切实承担起风险管理、遏制大案要案滋生的主体责任。

二是深化金融市场改革,优化社会融资结构。积极有序发展股权融资,稳步提高直接融资比重。拓展多层次、多元化、互补型股权融资渠道,改革股票发行制度,减少市场价格(指数)干预,从根上消除利益输送和腐败滋生土壤。加强对中小投资者权益的保护,完善市场化并购重组机制。用好市场化法治化债转股利器,发展私募股权投资基金(PE)等多元化投资主体,切实帮助企业降低杠杆率,推动“僵尸企业”市场出清。积极发展债券市场,扩大债券融资规模,丰富债券市场品种,统一监管标准,更好满足不同企业的发债融资需求。深化市场互联互通,完善金融基础设施。拓展保险市场的风险保障功能,引导期货市场健康发展。

三是不断扩大金融对外开放,以竞争促进优化与繁荣。从更高层面认识对外开放的意义,坚持扩大对外开放的大方向,不断推动有关政策改革,更好实现“三驾马车”的对外开放:一是贸易投资的对外开放。二是深化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既要积极有为,扎实推进,又要顺势而为,水到渠成。三是减少外汇管制,稳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便利对外经济活动,稳妥有序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同时,在维护金融安全的前提下,放宽境外金融机构的市场准入限制,在立足国情的基础上促进金融市场规制与国际标准进一步接轨和提高。

(二)坚持底线思维,完善金融管理制度

一是加强和改进中央银行宏观调控职能,健全货币政策和宏观审慎政策双支柱调控框架。随着我国金融体系的杠杆率、关联性和复杂性不断提升,要更好地将币值稳定和金融稳定结合起来。货币政策主要针对整体经济和总量问题,保持经济稳定增长和物价水平基本稳定。宏观审慎政策则直接和集中作用于金融体系,着力减缓因金融体系顺周期波动和跨市场风险传染所导致的系统性金融风险。

二是健全金融监管体系,加强统筹协调。中央监管部门要统筹协调。建立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强化人民银行宏观审慎管理和系统性风险防范职责,切实落实部门监管职责。充分利用人民银行的机构和力量,统筹系统性风险防控与重要金融机构监管,对综合经营的金融控股公司、跨市场跨业态跨区域金融产品,明确监管主体,落实监管责任,统筹监管重要金融基础设施,统筹金融业综合统计,全面建立功能监管和行为监管框架,强化综合监管。统筹政策力度和节奏,防止叠加共振。中央和地方金融管理要统筹协调。发挥中央和地方两个积极性,全国一盘棋,监管无死角。中央金融监管部门进行统一监管指导,制定统一的金融市场和金融业务监管规则,对地方金融监管有效监督,纠偏问责。地方负责地方金融机构风险防范处置,维护属地金融稳定,不得干预金融机构自主经营。严格监管持牌机构和坚决取缔非法金融活动要统筹协调。金融监管部门和地方政府要强化金融风险源头管控,坚持金融是特许经营行业,不得无证经营或超范围经营。一手抓金融机构乱搞同业、乱加杠杆、乱做表外业务、违法违规套利,一手抓非法集资、乱办交易场所等严重扰乱金融市场秩序的非法金融活动。稳妥有序推进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监管权力和责任要统筹协调。建立层层负责的业务监督和履职问责制度。

(三)加强党的领导,确保金融改革发展正确方向

党的十九大对金融改革开放和防范系统性风险明确了顶层设计。坚持党中央对金融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增强“四个意识”,落实全面从严治党要求,确保国家金融安全。

一是按照党中央决策落实各项工作部署。树立全局观念,相互配合支持,坚决贯彻落实金融领域重大方针政策、重大改革开放战略及规划,精心组织实施金融监管改革、金融机构改革、金融市场改革和防控金融风险的各项措施。

二是加强金融系统党的领导和党的建设。党的领导同金融企业法人治理必须一体化,必须贯彻到公司治理全过程。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安塔利亚峰会审议通过了《二十国集团/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公司治理原则》,我们有条件推进改革与创新,形成符合我国国情的金融企业公司治理机制。

三是贯彻党管干部原则,发挥党管人才优势。金融业是人才和智力密集的行业。有优秀的经营人才队伍,金融资源配置和风险管理效率就可以提高。有优秀的监管人才队伍,金融安全就能得到保障。建设好金融系统领导班子,建设一支政治过硬、作风优良、业务精通的高素质金融人才队伍。

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金融系统要坚定贯彻党的十九大部署,更加紧密团结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全面落实党中央战略部署,遵循金融发展规律,深化金融改革,提高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促进经济和金融良性循环、健康发展,着力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




经济纵深




维护金融平稳所采纳的短期政策或导致长期深层次风险
【研究员】:

中国特有的“金融集体主义”机制使过去能够不断推高宏观负债率,维持高投资,这种机制起了很大的作用。基于这个原因,至少在中短期,中国的债务风险并不大。但是,这种体制的巨大优点在长期也内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它的风险在于,这种稳定机制牺牲了整体经济效率,在追求经济高增长的目标下,债务问题会积累到难以持续的程度。由于“金融集体主义”机制,没有竞争力的企业会受到保护,市场的优胜劣汰机制发挥不充分,这进一步降低整体经济效率。为了维持经济增长,越是没有效率,越要依赖负债来投资,这就造成恶性循环。即便有“金融集体主义”的机制不断维护稳定,但债务总会有个极限水平,当债务水平接近到极限水平附近的时候,超级债务危机就可能会爆发。这是中国经济的真正风险。


对于中国经济的观察者来说,一个常常令人困惑的问题是,以很多常识标准来说,中国经济问题很多,如果看一些微观案例,甚至说乱象丛生可能也不为过。最近周小川行长提出中国要警惕“明斯基时刻”,表达了对系统性金融风险的担心。但是,在“狼来了”的警告声中,中国的经济却一路平安,呈现超级稳定的状态。FT中文网撰稿人陈稻田认为,这是因为中国存在一种叫做“金融集体主义”的机制,中国经济和金融体系因为这种特殊机制而在相当长时间内超级稳定。但是, 凡事有利有弊,这种机制自身的逻辑也内生孕育着长期风险。

大的宏观经济风险通常由实体经济的不平衡引发,但集中表现在金融货币领域。实体经济的恶化总是较为缓慢的,而只有在金融领域,当市场对经济状况感到集体焦虑的时候,货币需求会发生急剧变化,从而导致金融危机,金融危机进一步导致实体经济的衰退。过高的房价,不平衡的汇率,都是诱发金融风险的因素,但是没有高债务率,房价和汇率的剧烈调整影响也有限。因此,能够造成严重后果的金融危机本质上都可以说是债务危机。

债务问题,它本质上是债权债务人的利益分配问题,政府的强力干预在相当程度上可以防止债务问题的恶化。比如过度杠杆的风险,在一个分权化的经济体制,它有很大的威胁,因为当恐慌蔓延,人人都要现金的时候,一个好企业可能也难以获得必要的资金,债务违约就会普遍出现。但是,如果政府可以要求债权人延长偿债时间或者干脆债转股,这正如最近一些银行所做的,债务就不是大问题。从金融体系的角度来说,债务危机往往是在某个债务链的薄弱环节爆发,然后通过影响资金市场和经济增长,传导到别的部门,从而可能造成系统性的债务通缩。政府强有力的产业政策通过国民收入的再分配,恰恰可以把债务薄弱部门的漏洞给堵上。例如,有两个上下游行业,下游暴利,上游巨亏,即便总的利润水平较高,这个经济的债务风险是比较大的。如果政府通过限制巨亏行业的供给,让两个行业都变成微利,那么总体的债务风险反倒是降低了。最近的煤炭钢铁行业和下游的火电等用煤行业正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在2015年煤炭钢铁都经历了全行业亏损,两个行业对银行负债达到几万亿人民币,债务风险不可谓不大。但是2016年的去产能政策出来后,上下游行业的盈利水平被重新分配,钢铁煤炭行业的债务风险也就降低了。

在更微观的层面上,当有重要的企业不能还债的时候,政府还可以要求银行和企业重新谈判债务条款,延长债务期限,保持续贷资金,或者干脆债转股,在中国这是一个普遍现象。

这种行业间、企业和银行之间“均贫富”的机制,本文称之为“金融集体主义”,可以做到经济中没有债务的薄弱环节,这样经济整体的负债能力就大大提高了,金融体系在整体上呈现出超级稳定的状态。陈稻田认为,中国特有的“金融集体主义”机制使过去能够不断推高宏观负债率,维持高投资,这种机制起了很大的作用。基于这个原因,至少在中短期,中国的债务风险并不大。

但是,这种体制的巨大优点在长期也内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它的风险在于,这种稳定机制牺牲了整体经济效率,在追求经济高增长的目标下,债务问题会积累到难以持续的程度。由于经济效率不高,为了维持较高的经济增速,自然会依靠投资,依靠举债。例如,近些年社会融资总量和新增名义GDP的比值不断攀升,最近几年都保持在3以上。这样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债务的薄弱环节,这就需要政府的干预,重新调整收入分配,以增强薄弱环节的偿债能力。而由于“金融集体主义”机制,没有竞争力的企业会受到保护,市场的优胜劣汰机制发挥不充分,这进一步降低整体经济效率。为了维持经济增长,越是没有效率,越要依赖负债来投资,这就造成恶性循环。即便有“金融集体主义”的机制不断维护稳定,但债务总会有个极限水平,当债务水平接近到极限水平附近的时候,超级债务危机就可能会爆发。这是中国经济的真正风险。

令人担忧的是,为了追求短期经济高增长,中国很多政策可能削弱了市场功能,降低了经济效率,从而增大了中长期的金融风险。如果从数据指标来看,中国经济最近的表现不错。从经济增速来说,2017年前三季度实际GDP累计同比增速为6.9%,较2016年同期的6.7%有改善。名义GDP更是出现了大幅的回升,2017年钱三季度累计同比增幅为11.3%, 而2016年同期只有7%,可以说是走出了通缩。在金融风险的防控方面,市场最关心的银行不良率从2016年一季度以来也出现了企稳迹象,到了2017年二季度为1.74%,比16年同期还有所降低。

这些成就的取得和一些列宏观政策密切相关。在2014和2015年,煤炭钢铁等上游行业产能严重过剩,出现全行业亏损,并危及银行资产安全。进入2016年,中国进行了规模庞大的去产能政策,重点集中在钢铁和煤炭等上游行业。这些行业不仅进行了去产能,还通过限制工作日和加强环保执法等办法进行了广泛的限产。在2014年,国务院43号文出台,对地方政府举债进行了严格的限制。但是到了2016年,各类PPP项目和政府产业引导基金大量涌现,这些带有“资本金”的项目公司,在相当程度上绕开了财政部对城投债的限制,增强了地方政府的举债能力。2014和2015年地产行业相对低迷,房地产库存高企,从2015年下半年开始,各种限购开始取消,银行开始大规模发放按揭贷款,2016年的按揭贷款占新发放贷款的一半,创下历史新高,房价也快速攀升。2016行业销售额创下了记录,商品房销售额达到11.7万亿亿元,增长34.8%。到了2016年国庆节,过快上涨的房价似乎带来泡沫的风险,政府紧接着密集出台了限购限价等政策。

这些政策都几乎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这些为了短期目标采纳的政策削弱了更基础的市场制度,按照前面对“金融集体主义”的分析,这带来的风险是长期的。

例如2014年的国务院43号文,出台前后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对地方政府债务进行了很好的规范。但是到了2016年,很多规范实质上是被突破了,很多PPP项目只是新形式下的地方政府债务。虽然投资有了起色,但是这种政策的变通对政府的公信力造成损害。在煤炭和钢铁行业,去产能和限产确实帮助行业恢复了盈利,但是公平问题出现了,市场经济的原则遭到了削弱。在体量庞大的房地产市场,政策从鼓励到限制,政策方向变化经历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年。经过多轮的松紧反复,公众对房价只涨不跌的信念不断增强,这不断推高房价,将来如果真的出现泡沫的破裂,政府的公信力可能将面临考验。

在不少领域,当过多的资源集中于短期政策目标,具有长远意义的改革往往被搁置。在房地产市场,为了短期增长目标而鼓励房地产投资,房产税迟迟不能够推出,这导致房地产的过度投资。到2016年底,中国城市人均住房面积达到了37平方米(当年新竣工住宅面积,包括商品房和名目众多的非商品房,则高达20亿平方米),达到或者超过了欧洲发达国家的水平。西南财经大学的调查显示,在北京上海这样人满为患的大城市,住宅空置率也接近20%,一方面很多人买不起房,另一方面很多住宅空置,浪费十分严重。房产税的重要意义在于它可以提高住宅持有成本,鼓励居民理性购房,降低住宅空置率;可以调节地方政府税收结构,促进公共服务的有效供给;可以缩小居民收入差距,促进社会稳定,具有长期的好处。但是,因为短期保增长的需要,房产税这种提高经济效率的基础制度迟迟不能建立。

另一个显著的例子是国有企业改革。国有企业的经营范围、资本预算,都应该有明确的界定。国有企业,因为是政府出资,在严格的意义上讲,是公共财政的一部分,其业务范围、资本开支、利润留存、雇员人数和福利待遇,和公共财政一样,应当受到立法机构的批准。但是改革这么多年,这些方面的约束还是很薄弱。很多大型国企的投资自由度非常之大,比如一个矿产企业,赚了钱就可能进入金融产业,也可能进入房地产行业。

由于政策目标的短期化,被拖延的基础性改革还包括教育、医疗等和户籍等领域。以户籍制度改革为例,中国人同种同文,但由于不同的户籍,带来了公共服务、就业和教育机会的巨大差距。地方政府在公共服务上采取歧视政策,但是在税收上却对户籍和非户籍人口”一视同仁”,有其短期利益考虑,因为这样可以降低政府支出压力,把更多钱用于GDP增长这种易于出政绩的地方。但是,户籍制度既不公平,也没有效率。以农民工问题为例,户籍制度导致农民工不能在工作所在地获得平等的公共服务,因而难以在工作地定居,造成大量的农村留守儿童;他们频繁的往返于居住地和工作地之间,造成巨大的交通成本和时间成本;农民工不能定居,流动性就大,这导致企业对其人力资本投入远远不足,劳动效率难以提高。最近有媒体报道,一个中美联合的“农村教育行动计划”在陕西和河北进行了抽样调查,发现在6-30个月年龄段的受调查农村儿童中,有接近50%的儿童认知发展滞后,远远高于15%左右的正常比例。专家认为主要原因可能是孩子缺乏和父母的正常的交流所导致的。这些认知能力不足的儿童,其成年后的工作技能和收入水平都将处在较低水平。考虑到中国数量庞大的农村留守儿童,这个代价是高昂的。

法律、制度、习俗、惯例和传统,是一代代人积淀下来的,可谓是集体智慧、民族智慧的结晶。在长期来说,它基本定义了一个民族的福祉。好的政策,既要达到当前的短期目标,也要精心维护保障长远利益的基础制度。不少人觉得自然科学和工程技术更有用,更具有智力上的挑战性,而对社会科学则较为轻视。在陈稻田看来,能够被数学语言描述的东西都是机械的,机械的东西再难再复杂也有限度,往往有天才人物单枪匹马把它解决,到了现代更可以用计算机来模拟。而社会科学,无法进行试验,概念都很抽象,对基本概念良好的理解,在思考的时候能够正确运用,需要很强的系统思考能力。比如我们研究经济理论,在每一个局部都是不复杂的,逻辑是清晰的,但是当把很多因素综合在一起的时候,研究者的全局分析能力就相差很大了。古代的罗马法,希望找到解决公平正义的自然规律!比如最常见的借贷关系,一个人借了另一个人的一匹马,如果马死了,责任在谁?罗马法区分了一些典型的情况,逻辑严密,又合乎情理,考虑那个时代的知识水平,实在是了不起的成就。这个传统发展到后世成为西方法律体系的基石。这些都说明,制度问题是非常系统的大学问,建立市场经济体制,需要研究思考的问题还非常多。

最近几十年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较快,生活的富足,国家的强大,导致改革的紧迫意识可能是弱化了。但是,应当看到,中国的市场经济体制还远没有建立。我们的成就主要是依靠投入,而不是效率。就以劳动时间的投入来说, 一位从日本访学归来的朋友告诉我, 尽管日本人以勤奋、工作时间长著称, 但是和中国人相比还差的不少。

总结起来,在现有的“金融集体主义”体制下,中国经济在中短期内会有债务问题,而不会出现系统性债务危机。在短期,低效率和高增长的矛盾并不明显,因为只要能够动员投资,就可以实现高增长。但是,政府对经济的过度干预,政策目标的过度短期化,干扰了市场自我调节的过程,阻碍了基础性制度的建立,这降低了经济效率。在效率不能提高的情况下,维持高增长只能不断堆积债务,这个模式具有高度的路径依赖,在长期会产生严重的后果。本文力图表明,债务问题表面看是个金融层面的技术问题,但是在更深的层次上是增长模式和体制效率的问题。很多低效率的经济在相当长的时间增速都很高,但最后都难以为继,这不是偶然的。一个人如果只想长体重,而不强健体质,最终可能会被体重给压垮。“金融集体主义”体制带来的长时段稳定发展可能也误导了一些研究者,中国近些年相较欧美市场经济国家经济表现要好一些,一些学者由此认为市场体制并不优越,这可能是没有认识到中国模式内生的长期问题。




政经观察




官方已明确开征房地产税,你还真以为能降房价?!
【研究员】:

房产税的出台后,房价会下跌吗?这要分短期和长期。从短期来看,房屋持有成本的大幅提高,会让炒房者抛售手中的房产,市场上供给数量增多,可以起到抑制房价的作用。但是从长期看,房价的两极分化会更加明显,即该涨的还会涨,该跌的更快下跌。因为房地产税的实际影响是增加了房屋的持有成本,它只是一个辅助因素,决定房价的根本性因素是供需关系。一线城市的土地是有限的,只要人口源源不断地流向一线城市和少数几个重点二线城市,那里的房价继续高涨是不可避免的。其实从全球范围内来说,任何一个发达城市(纽约、香港、首尔、台湾等),都没有出现过因为征收房产税而导致房价下跌的。优质的资源永远是稀缺的,稀缺的资源永远是昂贵的。所谓的居者有其屋,其实是指让你租得起房,而不是买得起房。


官方已明确要按房屋估值来征收房地产税了。

财政部部长肖捷日前在《党的十九大报告辅导读本》中谈及房地产税,明确未来的房地产税将按照房屋评估值征收。要按照“立法先行、充分授权、分步推进”的原则,推进房地产税立法和实施。对工商业房地产和个人住房按照评估值征收房地产税,适当降低建设、交易环节税费负担,逐步建立完善的现代房地产税制度。

很多人对房产税开征拍手叫好,无非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有利于降房价,从而让他们实现居者有其屋的美好愿望。

真会如此吗?

缓缓君在微信号“缓缓说”撰文指出,但凡有经济学常识的人就应该知道:征税本身,并不创造任何额外的价值,它仅仅是财富的再分配,房地产税也不会例外。

所以,相较于降房价,普通老百姓更应该关心的是:

1、劫富真的济贫了吗?换句话说征收上来的房地产税被用在了哪里?

2、征收房产税的法理依据充分吗?

这些问题,都值得思考。

先来解读一下官方的说法。

根据财政部部长肖捷的文章,房地产税将按照“立法先行、充分授权、分步推进”的原则进行立法和实施。

1.立法先行

在税收法定原则下,任何新税种必须先立法后征收。因此,“立法先行”已是社会普遍共识。

以上是官方的解读。

事实上,在中国征收房地产税,有一件事情一直绕不过去。

发达国家的土地实行的私有制,政府不存在靠卖地获得收入,而中国的土地是国有的,从理论上说,业主只拥有70年的土地使用权,并且你在买房的时候已经间接地为这70年的使用权支付了高昂的费用。

之所以说是间接,是因为开发商在竞拍土地的时候缴纳了高额的土地出让金,而开发商是要赚钱的,他们会把“地价”作为房屋成本的一部分体现在房价上,所以你在买房的时候,就相当于缴纳了70年的土地使用费。

如果再征收房地产税,就存在二次征收的问题。

对于这些问题,官方也早就做了准备。

一是在2007年的《物权法》第149条里规定:“住宅建设用地使用权期间届满的,自动续期”。

二是不动产登记已基本完成,具备了基本的征收条件。

三是从2013年开始,房地产税就已列入议程,至今已议论了好久。

所以最快的话,明年两会就可能会通过房地产税的立法工作。

2.充分授权

中国社科院财经战略研究院研究员杨志勇评论说:

“所谓充分授权,应该是给地方政府充分授权,让地方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具体实施方案。”

国家行政学院教授冯俏彬也持相同观点:

“各地房地产情况差异大,因此地方政府对当地房地产情况更熟悉,给地方充分授权,让它在授权范围内选择具体开征时间、适用税率、征收对象,从而有利于房地产税平稳落地。”

由于房价有很强的城市差异性,充分授权地方政府,因地制宜,从理论上来说完全没毛病。

3.分步推进

中国税务学会学术研究委员会副秘书长焦瑞进认为:

“分步推进原则意味着房地产税征收,可能采取先城市后乡镇、先市民后农民、先企业后个人策略逐步实施。”

中国实行城乡土地和住房二元制度,到2016年底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 57.35%,地区发展很不平衡,房产税先城市后乡镇,先市民后农民是必然的。

房地产税可能会怎么收?

先来说说上海和重庆的两个试点。

2001年1月,上海、重庆两个直辖市就启动房地产税试点改革。

上海采用的是“老房老办法,新房新办法”(存量和增量差异对待)的思路,即以前买的、分配到的房子都不用征税,新购房屋才需要交税。

缓缓君认为这是比较合理的,一来是中国的房屋产权实在是五花八门。

按产权性质大体可分为:央产、军产、单位产权和私有产权房;

按取得和交易的方式,可细分为:原有私房、房改房、商品房、经适房、安居房、限价房、自住商品房和共有产权房等。

这些五花八门的房屋,要制定一个公平合理的方案,真的太难。

二来之前买的房子已经间接交过70年的土地使用费了,这部分不收房产税合情合理。

而重庆则主要针对高档房屋(均价高于新建房屋成交均价的2倍)进行征税,对于存量房屋,180平米以下免税,新购房屋100平米以下免税,超出部分以累进制的方式计税。

而未来房产税的全面征收方式,已经透露出来的消息是:

按照评估值征收房地产税;

适当降低建设、交易环节税费负担,逐步建立完善的现代房地产税制度

根据以上两点,缓缓君的推断是:

存量房要征收房产税(重庆模式),计税方式参照上海模式,同时给与一定免征额度。

为什么说存量房会征收房地产税,因为降低建设、交易环节税费负担意味着政府的税收会出现一个大窟窿,而要填补这个窟窿,要么大额提高税费,要么扩大增税范围,显然后者更有可能。

除此之外,对存量房征税,既能增加税收,又能打击那些手握十几套甚至几十套的炒房客以迎合民意,何乐而不为?

至于计税方式,上海已经有比较成熟的经验,即先对每套房屋价格进行评估(税务局有当地所有房产交易价格纪录,可以按照算法自动生成房屋价格),然后打个折(上海是70%),再根据住宅性质进行征收(比如普通住宅0.4%,非普通住宅0.6%)。

非普通住宅有三个标准:1、住宅小区建筑容积率在1.0以下(不含1.0);2、单套建筑面积在144平方米以上(不含144平方米);3、实际成交价格高于同级别土地住房平均交易价格1.2倍。

当然,这里只是推演一下思路,具体参数各地政府会根据当地情况制定征收标准。

至于免税额度,这个一定是会有的。

这既是调节贫富差距实现社会公平的体现,也是社会稳定的需求。

只是到了具体实施的时候,免征额度是根据人均面积,还是人均面积结合房屋数量,暂时不得而知。

但结合以上3点,我们可以明确的是:对于那些拥有大量房产的房叔房姐,房产税一旦出台,他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房产税的出台后,房价会下跌吗?

这要分短期和长期。

从短期来看,房屋持有成本的大幅提高,会让炒房者抛售手中的房产,市场上供给数量增多,可以起到抑制房价的作用。

但是从长期看,房价的两极分化会更加明显,即该涨的还会涨,该跌的更快下跌。

因为房地产税的实际影响是增加了房屋的持有成本,它只是一个辅助因素,决定房价的根本性因素是供需关系。

一线城市的土地是有限的,只要人口源源不断地流向一线城市和少数几个重点二线城市,那里的房价继续高涨是不可避免的。

以上海为例,根据《上海城市总体规划(2016-2040)》,到2040年上海建设用地的天花板为3200平方公里,而2020年建设用地预计将达到3226平方公里。

这意味着后面的20年,上海不但不能新增建设用地,还要减少26平方公里,房子的稀缺性不言而喻。

北京也是类似,而深圳则更早进入了拆迁一块重建一块的节奏。

其实从全球范围内来说,任何一个发达城市(纽约、香港、首尔、台湾等),都没有出现过因为征收房产税而导致房价下跌的。

那些指望靠征收房地产税能够买得起房的人,他们必定要是失望了。

而另一个残酷的事实是,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一线城市的房价只和高净值人群(富人)的数量有关。

知乎答主@Haoran 在不久前写了一篇分析文章,他通过对比了北京、上海、纽约和洛杉矶的房价,以及当地富豪人数的相关度后发现,高净值人群和房价的相关度居然高达0.91。

优质的资源永远是稀缺的,稀缺的资源永远是昂贵的。

所谓的居者有其屋,其实是指让你租得起房,而不是买得起房。

最后这几句话,可能说了也没用,但依然要行使说话的权利。

这是知乎答主@豆子彩虹爸 提供的美国房产税的税单,里面清晰地记录了房地产税的去向。

比如左下角这个框里:

郡里收走6650块,用于郡道路,基础设施等。

市里收走165.55,用于市道路,基础设施等。

学区收走350.46,当作学校资金。

社区学院收走289.94,当作学校资金。

轻轨收走27.27。

公园收走47.22。

市政水务收走44.56。

右上角的框里同样写的明明白白。

美国的税收制度采用的是“以支定收”,即先制定未来一年的开支预算然后议会讨论通过,确定当年需要征收多少税,税率是集体协商的结果。

从税单上你可以清楚地看到,房产税是用于改善的是自己所住区域的教育、卫生、公共环境等领域。

房地产税作为一项新的税种,涉及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它一旦开征就不会停下来了,而大城市的房价也很可能不会因为多收一份税就下降。

对于清醒的人们,是不是应该一起呼吁政府公开税收的去向?

毕竟,这是所有公民共同的利益。





为什么说“集体建设用地建设租赁住房”是举重若轻的大手笔?
【研究员】:

1998年以后全面推行的房改,却偏离了最初的改革思路。只售不租使住房租赁市场至少沉寂了十几年,误导了人们的住房消费观念。住房供应方面,政府长时期缺位;私人建房始终没有得到法律和制度的规范;曾经生机勃勃、欣欣向荣,受到政府大力支持的住宅合作经济,突然间偃旗息鼓,了无声息。结果,开发商成了住宅市场的唯一供应渠道,没有任何竞争对手,使其居于市场的制高点,掌握了最终定价权。由此,才会产生五花八门、无奇不有的各种市场乱象和人间百态。各种势力、各类人等,纷纷聚集在开发商周围,分享房价大餐。普通购房者则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在正常的市场经济秩序中,在平均利润率规律作用下,产业均衡发展。我国目前情况与此相距甚远,房地产业的利润高得离谱,导致全社会的资金、资源向这个行业过度倾斜,严重阻碍了实体经济的健康发展。


集体建设用地如果能够直接进入房地产市场当然是最好,目前在试点进入租赁住房只能算勉强前进了一小步。关键看地方执行,正如东莞70%土地建设用地是集体所有的。本文为中国土地勘测规划院研究员黄小虎2017年11月4日在北京《振兴乡村战略与宅地制度改革》土地学术交流会上的发言:

8月28日,国土资源部、住房城乡建设部联合印发《利用集体建设用地建设租赁住房试点方案的通知》(国土资发〔2017〕100号,下称《通知》)。《通知》对于土地制度改革和住房制度改革,都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就是农村集体土地可以进入房地产市场了,这一步迈出后,后续改革也会沿着这个路子继续往前走。

说实话,这有点超出我的预期。我原来预计这类改革可能要等到明年两会之后,就是机构改革推出以后才能推出。因为在现行体制机制下,有关主管部门受法律规定、职能定位等约束,推出这样的改革不太容易。改革要依法有据,现行法律规定,各类建设项目必须使用国有土地,集体土地是不能够入市的。北京市大兴区、天津市蓟县等33个试点县级市、区,允许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是经全国人大特别批准授权可以突破现行法律,但没有明确能不能开发房地产,各试点地方的试点办法基本都是不允许。所以,这个《通知》有非常大的突破,向着落实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提出的,建立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迈出了更为关键的一步。

之前33个县的试点和这次13个地区试点,都是对现行制度的突破。那么,现行制度是什么时候建立的?是不是改革开放以来一直如此?实际上,它是在1998年修订、1999年实施的《土地管理法》之后才建立起来的。

这里,有必要回顾一下改革开放的发展历史。

农业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解放了农村剩余劳动力并积累了一定的资金,于是农村、农民在自己的土地上发展非农产业,就成了不可阻挡的趋势,党和政府对此也给予了大力支持。因此,乡镇企业顺理成章地“异军突起”。乡镇企业的大发展,又对中国的城市化发挥了重要的促进作用。1978年,全国有建制镇约3000个,1985年增加为6600个,1998年达到1.9万个。大量新增加的小城镇,主要是乡镇企业发展带动起来的,也可以说是在集体建设用地市场基础上形成的。在经济发达地区,特别是“珠三角”和“长三角”等地区,乡镇企业的崛起,还培育了一批新兴的大、中城市。

例如东莞,改革开放前是个5平方公里的小县城,随着乡镇企业的发展,产业不断集聚,现在已是600多平方公里、840万人口的特大城市了。其建成区范围有70%的土地,至今仍然属于集体所有,可以说是一个在集体土地上生长起来的特大城市。“珠三角”的南海、顺德、佛山等城市,大体都是这样发展起来的。“长三角”和其他经济发达地区的不少城市,也不无类似的情况。

这些地方的特点是除部分基础性、公益性建设用地实行国家征地外,企业用地一般不实行国家征地,而是由企业租用农村集体的土地。土地供应充分,地租(地价)就便宜,刺激了产业和人口的集聚,城市也快速发展。在社会一次分配领域,政府所获土地增值收益不多,但产业的快速集聚,使政府在二次分配中的企业税收不断攀高,逐步积累起雄厚的财力,足以满足城市建设及提供其他公共产品的需要。对于农民来说,由于有相对稳定的地租收入,能够比较淡定地面对产业、城乡、职业、身份、生存环境的剧烈变化,顺利地融入城市即实现城市化。显然,这是一个多赢的局面。

东莞等地的实践表明,允许集体建设用地入市,不仅可以缩小国家征地的范围,还可以形成集体建设用地的市场价格。由于供应充分,地租(地价)泡沫会受到抑制,国家征地确定补偿标准也就有了客观的依据。东莞作为一个特大城市,长期房价不高且比较稳定,原因之一就是地价稳定。现在许多地方征地补偿费畸高,根子在于不允许集体土地入市,就形成不了相关的土地价格,只能参照政府卖地的价格确定补偿标准。补偿高了,又会抬高地价,形成恶性循环。

从理论上讲,集体建设用地也包括农民的宅基地。仍以东莞为例,该市800多万人口中,本市户籍人口只有约190万,另有将近650万人为外来务工、经商人员。庞大外来人口的居住需求,引导广大农民在宅基地上建出租屋,既满足了市场的需要,又增加了农民的财产性收入。几百万人的居住问题,靠农村土地得到解决,没有成为政府的沉重负担。工业化和城市化改变了本地农民的生产、生活方式,人员的流动性增强了,宅基地的买卖也时有发生,并没有出现有人担心的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等社会问题。东莞农民宅基地上的出租住房供应充分,大量流动人口主要靠租房解决居住需求,压制了商品房的炒作空间,炒房客们不大看好这个地方,这也是东莞房价长期稳定的重要原因。这一次允许13个地区的集体土地开发租赁住房,其实东莞一直就是这么做的,而且有很成功的经验。

值得一提的还有北京市,首都的外来人口数量比东莞大得多,却没有形成印度、巴西等发展中国家大城市周边大规模人口集聚的贫民区,主要原因在于,北京城乡结合部的集体建设用地和农民宅基地市场,分散化解了他们的居住问题。

回顾历史,我们不难发现,集体建设用地进入市场,曾经对农村发展,对国家的工业化、城市化,做出过十分重要的贡献,本质上是让农民分享了土地增值带来的红利。我曾经提出,集体建设用地进入市场,是亿万中国农民的伟大创造。主要依据,就是这些曾经发生甚至还在发生的历史事实。那么,政府在这个过程中的作用是什么呢?政府的作用就是在尊重人民群众首创精神前提下,对社会和市场的活动加以规范、引导和管理。

上世纪80年代,国家对于乡镇企业是大力扶持、大力支持的,90年代初期、中期也是支持的,这实际上是鼓励农民自主参与国家的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但是进入21世纪,政策发生逆转。1998年修改、1999年实施的《土地管理法》,出台了几项规定,首先是各项建设必须使用国有土地,其次是集体土地不得用于非农建设。这就把农民利用土地财产自主参与工业化、城市化进程的道路给堵死了。结果,政府走上前台,成了市场主体。

可以说,1998年新的《土地管理法》的出台,标志着我们国家的发展模式、发展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由此带来很多社会矛盾和问题,最主要是激化了和农民的矛盾。

过去农民参与国家工业化、城市化进程,有三条路可走:一是在自己的土地上转型,利用自己的土地发展非农产业;二是进城打工;三是国家征地。前两条路可以说是农民自主参与城市化的道路,第三条是被城市化的道路。现在,三通道被堵了一条,变成了两通道,再加上被城市化的那条路又不顺,出现了“拥堵”。

计划经济时期的国家征地,党和政府明确规定,不落实对农村、农民的补偿,不解决好失地农民的安置问题,不得实施征地。这里很关键的一点,是对失地农民的安置。凡因国家大面积征地,致使有关农村人均土地低于一定面积,无法靠务农维生了,政府就要负责把相关的劳动力安排到城市的企事业单位工作,并解决他们的城市户口问题。对当时的农民来说,这可是个天翻地覆的变化。从土里刨食变为吃商品粮,从挣工分变为挣工资,从没有养老金变为有退休金,从合作医疗变为公费医疗,子女也有机会到城里学校上学,运气好的还可能分房子,等等。显然,在这里起作用的是利益共享机制,被征地农民实实在在地分享到了工业化、城市化的成果。在当时,干部队伍普遍清廉,没有哪个社会群体能够通过征地发家致富。因此,农民普遍支持甚至盼望国家征地。个别矛盾冲突的案例也有,主要是政府的补偿和安置工作不到位导致的,不是制度性原因。

改革开放以后,建立与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情况有很大变化。私营企业和改制后的国有企业自主用人,政府没有强行安置失地农民就业的权力了,经营不善的企业实行破产、兼并、下岗,安排了也没有意义。就是说,计划经济条件下的利益共享机制在市场经济里不灵了。当时能想得出来的办法,就是增加货币补偿。怎么增加?最后定下来的原则是按农地的原用途补偿。如果农民被征了一部分土地以后还能继续务农,按原用途补偿是可以的。问题是完全失地的农民,实际是在城市的环境里生活,“动就要钱”(农民语),拿到的补偿不要说融入城市,连生存都成问题。因此,农民的不满、反抗就日渐多起来了。

1992年是个重要的时间节点,党的十四大正式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此后,各项改革加快,各项建设全面推进,特别是园区建设遍地开花。园区建设要大片征地,完全失地农民的数量大大增加。也差不多在这个时段,出台了按原用途增加征地补偿费的政策。从此,征地引发的矛盾越来越多,成了各方关注的社会问题。

1998年是另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那一年政府机构改革,国土资源部成立,在全国全面确立了城市土地有偿使用制度,并在各种因素作用下全面形成土地财政。也在那个时候,全国各地落实城镇化发展战略,如火如荼地开展城市建设,征地的范围、面积远远大于园区建设,失地农民的数量更多了。按原用途补偿引发的矛盾冲突更加尖锐、激烈,已经成为带有全局性的焦点、热点问题。

到底是我们的农民变了,还是我们的制度、政策出了问题?我看,农民中确有极少数害群之马,但对于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主要还是要从制度、政策上寻找原因。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也要建立起利益共享机制,这是问题的关键。农民对征地的货币补偿有个比喻,叫“一脚踢”,意思是过去政府对被征地农民是负责到底,现在则是给点钱就踢出去不管了,让你自生自灭。同时,还不允许农民用自己的土地发展非农产业,可以说是两头堵,反正是不让农民分享土地用途改变以后的增值收益。没有了利益共享机制,既无满腹经纶又无一技之长,农民不知到哪里去找钱,对未来有很强的危机感。在这种情况下,躺在政府身上漫天要价、胡搅蛮缠甚至无理取闹等等,也是必然的反应。在矛盾尖锐的地方,现行制度规定根本无法实施,一些地方政府不得不加以变通,提高补偿标准、实行留地安置等等。由于没有统一的规定,各地做法五花八门,差异很大,也产生了不少负面影响。正如列宁所说,无政府主义是对机会主义的惩罚。

所以,我们看这次改革的意义就在于,它要和现在的发展模式切割开,要让老百姓的财产权利能够通过市充分实现,要对政府的角色做重大调整。为此,还有一系列的改革需要跟进。

比如对政府在市场经济当中的地位与作用,政府和市场的关系进一步明确,一个重要的问题必须解决,就是十八届三中全会上习近平总书记专门阐述的,要把所有者和管理者分开。这条改革如果推出以后,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作为集体土地进入市场,可能就不仅仅是租赁住房的问题了,包括一些普通商品房,也应该进一步放开。

但现在看来,对这个问题认识并不统一。一些政府机关的改革设计是在部门内部,成立代表国有自然资源资产所有权的内设机构,其实就是不愿意把现有的对自然资源资产的经营职能调整出去,不愿意破除利益的藩篱,不想壮士断腕。包括有的专家学者也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如十九大报告对自然资源管理体制改革的阐述“设立国有自然资源资产管理和自然生态监管机构,完善生态环境管理制度,统一行使全民所有自然资源资产所有者职责,统一行使所有国土空间用途管制和生态保护修复职责,统一行使监管城乡各类污染排放和行政执法职责。”

有人对这段话理解是“新机构的特点是职能会比较综合,现有相关部门的职能进行整合后,最重要的是自然资源资产所有权、监管这两个方面的职能能够同时行使。”(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李佐军)我认为,这样解释是典型的望文生义、信口开河,根本违背了要把所有者与管理者分开的精神,会引起社会和政府机关干部的思想混乱,不利于机构改革的顺利推进,因此有必要加以澄清。

再比如,集体土地可以开发公租房,投资主体是谁?公租房是一个长期回报的盈利模式,我不太主张政府承揽的太多,政府搞廉租房已经很吃力了。如果是集体投资,集体能够有这样的资金积累当然好,但是未必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恐怕需要融资。开发商愿不愿意干呢?我认为,一些有社会责任感的、资金实力比较雄厚的企业也许会干。但在现有的利益格局下,指望房地产开发企业不现实。从防止垄断的角度,也不宜让开发商介入太深。所以,投资应当多元化、社会化,但建设和经营主体尽量是农村集体比较好,因为土地是他们的。至少,农民的产权、利益必须得到切实保护。

以上主要分析了《通知》对土地制度的突破,下面谈谈对住房制度的突破。

上世纪80年代,国务院成立住房制度改革领导小组,在组织各界、各地调研、试点基础上,探讨改革思路,拟定改革方案。经过较长时间探讨,社会各届对住房制度改革形成如下共识:需求侧(存量住房)是“租售并举,提租促售,以售带租,小步快走”;供给侧(新建住房)则是政府建房,合作社建房,私人建房和开发商建房并举。

我理解,租售并举,是要让住房买卖市场和租赁市场共同发展,消费者可以根据市场的租售比价和自己的购买能力,自主选择住房消费方式。政府建房,主要解决最低收入人群的住房保障;住宅合作社作为非盈利经济组织,是普通工薪阶层合作互助解决居住需求的重要渠道;私人建房,主要是小城镇居民用于自住;开发商建房,对应的是高收入人群或富人阶层的居住需求和投资、投机需求。这些改革思路,在国务院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出台的住房制度改革方案中,都有所体现。

按照这些思路,当时的建设部开展了积极探索。例如,在烟台、唐山、蚌埠等城市开展提租促售、租售并举的改革试点,取得成功经验。例如,在全国探索建立和发展住宅合作经济。到90年代初,全国有5千多个住宅合作社,成立了全国性的协会组织,制定颁发了规范的住宅合作社章程;建设部还出台了城镇合作住宅管理办法,召开了2次全国性的工作会议。一时间,住宅合作经济呈现出广阔的发展前景。

但是,1998年以后全面推行的房改,却偏离了最初的改革思路。只售不租使住房租赁市场至少沉寂了十几年,误导了人们的住房消费观念。住房供应方面,政府长时期缺位;私人建房始终没有得到法律和制度的规范;曾经生机勃勃、欣欣向荣,受到政府大力支持的住宅合作经济,突然间偃旗息鼓,了无声息。结果,开发商成了住宅市场的唯一供应渠道,没有任何竞争对手,使其居于市场的制高点,掌握了最终定价权。由此,才会产生五花八门、无奇不有的各种市场乱象和人间百态。各种势力、各类人等,纷纷聚集在开发商周围,分享房价大餐。普通购房者则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在正常的市场经济秩序中,在平均利润率规律作用下,产业均衡发展。我国目前情况与此相距甚远,房地产业的利润高得离谱,导致全社会的资金、资源向这个行业过度倾斜,严重阻碍了实体经济的健康发展。

需要指出的是,开发商的自然垄断地位,并不是开发商自己争来的,而是有关政府部门的制度安排的结果。任何人只要作了开发商,在行业内部竞争的巨大压力下,都必须追求利润最大化。而普通住宅的利润水平不应该很高,甚至不该有利润(建筑、设计等行业有利润,但合作开发环节不应该有所谓利润),让开发商来负责普通人群的住房供应,是严重的供需错配。在巨大的居住性需求和巨大的投资、投机需求的共同作用下,房价只会一路高涨,失去控制。后来,有关方面终于认识到,解决城市住房问题,政府不能缺位,承担起廉租房甚至公租房的建设供应责任。但是,城市普通收入人群的问题至今仍然没有得到解决,继续让他们挤在开发商的供应渠道里,只能是给投资、投机需求做垫底。限购也好去库存也罢,都不能根本解决他们的住房问题。

总之,现在我国的城市住房市场,是一个没有充分竞争的市场,开发商处于自然垄断地位,这个垄断地位是现行住房制度和土地制度存在的缺陷所导致的,是规则本身出了问题。如果不从根本上改革制度,一味在管理的宽严上下功夫,无异于缘木求鱼,也是自欺欺人。多年来政府的调控,主要围绕短期因素,在货币供应、土地供应、限贷、限购等方面做文章,调控的效果不佳,房价甚至越调越高。其原因就在于,没有针对制度建设的缺失,深化改革。

改革住房制度的一个重要方向,就是总书记说的“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我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对于多数城市居民来说,买房子是为了满足居住需求,他们的住房属于耐用消费品,不能让它轻易地变异为投资品,特别是不能成为投机、炒作的对象。实现这一点的关键,是打破开发商对住房供应的垄断。一方面,要建立允许居住但不允许随意上市交易的住房供应新渠道。另一方面,要发展规范透明,切实保障居住权的住房租赁市场,当然,房主的合法权益也要保障。

显然,在城乡结合部利用集体建设用地建设租赁住房,是在开发商之外,开辟了一条可以住但不能炒的住房供应新渠道,标志着住房制度改革取得实质性重大进展。

需要指出,集体建设用地开发租赁住房这个口子开了以后,政府必须加强管理。首先,规划一定要先行,不能谁想干就可以干,更不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要有规划许可,实施用途管制。其次是市场方面,工商、税务、环保、卫生、消防等各方面,都应及时跟进,既加强管理,又提供服务。

总而言之,集体土地建住房,是土地制度改革和住房制度改革的交汇点,《通知》把两个方面的改革都大大推进了一步。作为一个长期在这两个领域耕耘的研究人员,我深深感到,《通知》是一个举重若轻的大手笔。

在坚定不移推进上述改革的同时,我们也应看到,现行土地制度和住房制度,都是1998年以后逐渐形成的,这恐怕不是偶然的巧合。考察当时的历史条件和背景,经过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向企业放权、向地方放权,90年代初、中期,国家面临的突出问题是政府财政非常困难,财政收入占GDP的比重大大下降,最低的时候只有10%左右。特别是中央财政,尤为困难,很多关系全局的大事都办不了。为了解决这个突出矛盾,当时的国企改革、医疗改革、教育改革包括住房制度改革等等,在很大程度上是考虑如何甩财政包袱。包括修改土地管理法,也更多考虑增加地方政府的收入。

现在,社会上对这些改革非议较多,但如果还原当时的历史背景,应该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会出台那些措施了。问题是当时确实有点“近视”,只考虑解决眼前困难,没有估计到它会引起那么多制度性矛盾,以至于我们今天必须要正视问题,深化改革。历史发展的逻辑就是这样,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矛盾又会产生,因此改革永无止境,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事情。




社会透视




携程亲子园虐童事件暴露出的“我国社会主要矛盾”
【研究员】:

虽然补偿措施能抵消一部分问题,但若国家不在法律、标准、预算上进行一体化建设,把责任推给社会和市场,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至于一些地方政府把婴幼儿看护和学前等公共服务的提供作为控制土地供应价格的工具,或任由资本暴利行为控制市场,那更是要反对的倾向。因为这些问题存在,儿童照护领域的事故和问题仍会不断出现,中产阶级焦虑情绪还会继续蔓延,影响到国家和政党要解决的社会主要矛盾。最近召开的“十九大”通过报告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中国住房等问题已慢慢缓解,但随着二胎政策的实施,同时伴随劳动市场竞争激烈,国家要鼓励育龄家庭二胎生育维持人口更新,使百姓和妇女从这些事务解放出来,安居乐业,婴幼儿童照护这个看上去属于“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范畴的问题会变得更加突出。


近日,携程亲子园虐童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在虐童事件爆发之前,携程董事长梁建章在10月20日曾发文探讨为何中国严重缺乏托儿所,他表示,即使企业有意愿也有能力,企业兴办的托儿所也很难通过苛刻的经营资质审核。即便是携程,也是经历了非常复杂的审核流程之后,才好不容易获得了相关许可,原文如下:

“托儿所”作为一种服务性机构,已经基本从中国民众的日常生活中消失。无论在城市还是农村,中国父母即使愿意出高价,也很难找到接受未满三岁孩子的托儿服务。虽然一些幼儿园提供日托服务,但数量有限,而且对小孩入托年龄有严格限制。

如果夫妻双方在小孩两三岁前都必须参与工作,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项:一是长时间雇佣保姆,二是由家中老人来帮助看护。这两个选择过去能勉强满足大多数人的要求。但近年城市保姆价格飞涨,雇佣全天看护孩子的高价保姆已经超出了很多城市白领的经济承受能力。

如果大城市能够引进更多的外来人口甚至像菲佣这样的外劳,那的确可以缓解看护短缺的问题,但目前的各种政策尤其是一线城市严控人口的政策正好与之背道而驰,再加上中国年轻劳动人口快速萎缩,未来的保姆价格只会越来越昂贵。

因此,如果年轻父母还想继续工作,那剩下的唯一选择只能是依靠家里老人来看护孙辈。以前城市绝大多数小孩都是独生子女时,这似乎也不是个大问题,毕竟四个老人帮带一个孙子或者孙女,时间和精力代价不算太大。

但在年轻父母生育二孩变得更普遍的情况下,对于之前已经辛苦带过一次小孩的爷爷奶奶来说,继续看护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孙子孙女的意愿就没有那么高。更何况,当第二个、第三个孙辈出生时,爷爷奶奶辈年龄也较大,精力也显得不足。而且,随着社会的发展,很多中国老人也会像西方老人一样,追求生活享受,未必愿意将自己的退休生活的很大一部分投入到看护孙辈的责任之中。可以预见的是,目前在中国成为主流的这种老人帮带孙辈的情况,会在未来遇到越来越多的困难。

如果保姆和老人都指望不上,那么夫妻双方都有工作,是双职工家庭,只能选择让其中一人暂时中断工作。通常情况下,做出牺牲的是孩子的母亲,这对妇女的职业生涯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影响。

要解决这种问题,很多发达国家的经验就是大力建设托儿所。如图1所示,主要发达国家在两三岁以前入托儿童的比例,普遍维持在25%到55%之间,而政府建设的大量托儿所为此起到了重要作用。

特别是,法国以托儿所质量高和数量多而闻名于世,也因此两三岁小孩入托比例高达一半。法国的政策是地方政府提供资助,鼓励企业、社区与政府合作,兴建和运营托儿机构,很多普通家庭的幼儿甚至可以免费入托。这类托儿所遍布法国城乡,而且除了法定假期和暑期一个月以外,一般每天开放长达11个小时。

得益于政府良好的日托支持和其他鼓励生育措施,法国的生育率达到了2.0,远高于欧洲国家的平均生育率。其实,与法国相比,很多欧洲国家如意大利的家庭观念更强,女性劳动参与率更低,但生育率却大大低于法国。这背后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法国政府提供更加完备的托儿服务。

很多低生育率国家,都在效仿法国的成功经验。比如,日本和韩国政府都在不遗余力地建设更多的托儿所,鼓励雇主建立托幼设施,并根据企业类型和费用类型予以补助,以期缓解年轻父母在生育选择上的后顾之忧。

重新将视野放回中国。其实在计划经济时代,托儿服务在中国城市中非常普遍,很多企事业单位都开办了托儿所,员工在上班时可以把小孩放到其中托管。但在经济体制改革过程中,福利性的托儿服务体系被全面废止;大量单位办的托儿所在改制中被裁减。原本还有一些幼儿园开设针对两三岁的“托班”,但2012年政府颁布《学前教育三年行动计划》,严厉限制幼儿园入园年龄,导致不少公办幼儿园陆续取消“托班”。

除了企事业单位的成本考虑之外,托儿所在中国消失的另一个原因,是独生子女政策导致出生人口数量锐减,降低了托儿需求。而保姆和老人帮带小孩等选择,使得托儿所的消失暂时没有形成巨大影响。但如今生育政策的改变,加上社会状态的改变,没有托儿所的弊病又逐渐显现了出来。

在公办托儿机构缺位的情况下,民办托儿所能否起到弥补作用?比如,企业是否能够承担起这部分幼托职能?很遗憾的是,大多数企业恐怕不具备这种能力。即使企业有意愿也有能力,企业兴办的托儿所也很难通过苛刻的经营资质审核。

携程是极少数兴办了员工子女托儿所的中国企业。为了解决一岁半至三岁半员工子女的看护难题,2015年年底,携程辟出800平方米的场地,成立“携程亲子园”这一在国内企业中鲜见的日常托育服务项目。该亲子园现有100多名小朋友,5个班级,开办后越来越受员工们的欢迎。

即便是携程这样的大型企业,也是在投入大量资金,尤其是经历了非常复杂的审核流程之后,才好不容易获得了相关许可。这些都说明,在现行的市场和政策环境下,企事业兴办托儿所很难成为主流。要真正解决这个问题,还是需要借鉴发达国家的经验,在鼓励民间参与的同时,政府直接或者牵头兴建更多的托儿机构。

托儿机构的长期缺位,会造成巨大且难以弥补的损失。首先,如果年轻家庭只剩下“全职太太”这一种选择,未来妇女势必会在职场上受到严重的歧视,因为对企业来说,如果一个有女员工怀孕,将那不再只是几个月的产假的问题,而是几年的职业生涯都会受到影响。而面对这样的顾虑,很多职业女性可能选择少要甚至不要小孩,这会导致已经超低的中国生育率雪上加霜。

图1显示,0-2岁入托率与生育率显著相关。入托率越低的国家的生育率也越低。北欧和法国入托率达到了50%以上,他们的生育率也最高。而日本、南欧和东欧国家的入托率最低,所以生育率也最低。

中国没有出现在这张图上,按照卫计委官员的数据,0-3岁婴幼儿在我国各类托幼机构的入托率仅为4%,可以算是世界上最低水平的。与此相对应,在计入两孩政策导致堆积反弹之后中国的生育率也是世界最低之一,中国现在的生育率应该比日本还低。如此的超低生育率将会是未来中国经济的最大风险。

尤其是现在中国大城市的生育率还不到1.0。虽然已实施全面两孩政策,可能会让部分年轻家庭好不容易产生生育的念头,但面对托儿的难题,他们中很多也许又会就此放弃生育二孩的机会。

总之,继续依靠老人或保姆带孩子的模式,已经不再适应社会发展现状的需求。中国将来急需大量的托儿所,否则,中国妇女将不得不在生育和职业之间做出艰难选择,而中国的生育率也将难以回到健康的水平上。

中国应建设什么样的婴幼儿童照护体系?

11月8日,上海携程亲子中心爆出虐童事件:由携程公司投资设立、第三方机构管理、面向本企业员工子女、托儿所性质的亲子中心,出现教师虐待儿童的行为,还给儿童喂不明刺激食物。虽然携程迅速做出反应,但该事件仍在网络快速发酵,又一次刺激了社会对于儿童教育问题的敏感神经,加剧了中产阶级焦虑情绪。

该事件及类似事件,如6月22月杭州“蓝色钱江”保姆纵火案,7月31日传出的中国引进菲佣的消息,以及层出不穷的天价亲子早教园和幼儿园等社会现象互相交错,背后关联着一个共性问题,即中国在国家层面迟迟未进行“三三制”(3个月-3周岁)儿童照护体系建设,使育龄家庭的这个需求被各种非专业力量和资本控制,代价非常高昂。

从西方发达国家的实践来看,0-3个月属于产假和哺乳假期,由家庭自主和医院保障,3周岁起由国民教育系统保障。3个月至3周岁的婴幼期,儿童看似无记忆意识、不会主动学习,但很多研究已显示婴幼儿已在模仿外界信息,因而,家庭提供营养健康照料和人身安全看护保障为主、教育为辅,把这个阶段的儿童照护纳入到公共家庭保障和教育系统,成为共识。

法国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社会学博士生陈振铎在“FT中文网”撰文指出,中国近年通过建设日托中心等系统缓解了老年人照护问题,但儿童照护完全没有得到重视,既未得到学界充分讨论,公共部门也权责零乱,导致该领域国家公共服务仍是空白,远远不足,使得家庭和社会以各种非专业化的补偿性措施应对。

一方面是育龄家庭的中青年夫妇,或者妇女当全职妈妈,或者让本应享受老年生活的老人隔代照护儿童,或通过籍贯识别,通过私人关系和家政组织,选择保姆照看小孩。全职妈妈对女性自由的影响,以及老人隔代照护儿童形成的问题众所周知。家政目前只能解决看护问题,解决不了照料和教育问题。保姆和雇主之间也不是单纯雇佣关系,保姆熟悉雇主家这个属于隐私的世界,但雇主对保姆则很难周知情况,模仿香港社会的那种菲佣制、保姆电梯和佣人房,除了彰显阶级身份,解决不了公共问题。

另一方面,在国家作为中间人身份未平衡好这项公共服务时,社会还要面临全球化和资本化等更强大的势力以市场的名义进行的补偿。这造成的后果是,家长和社会被各种瞄准商机的早教机构把控,互联网上的各种碎片化知识或者所谓“英美权威教学法”主宰社会认知,一些机构以哈佛、剑桥、牛津、伊顿为噱头作为卖点,甚至还利用自媒体炒作各种社会事件,刺激中产阶级焦虑情绪,利用这种焦虑情绪进行教育营销。于是,本属于严肃事务的婴幼儿照护和教育,变成了一门生意。

中国并不是没有过优质的婴幼儿照护系统。在进行市场化改革之前,中国通过国有或集体厂矿企事业单位内部办社会事业,系统建过托儿所体制。在阿涅斯•瓦尔达的传记纪录片《阿涅斯的海滩》中,有一段记录了导演在1957年的中国旅行经历,令她惊奇的是,中国当时的托儿所对婴幼儿照护非常细致和丰富。观察发现,建国以来直到90年代末期,当时还未出现大规模城市化高潮,虽农村地区是空白,但单位制托儿所在城市地区还是非常完备的,国营单位基本上都有自己的托儿所来为本单位职工提供保障。

携程亲子中心其实是返回到这种单位制模式,但这种“我管好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自保行为不能解决社会层面的根本性问题。携程有财力,对政府有各方面资源的议价能力,其创始人梁建章对人口问题也有研究,可以按自己的理念先于国家一步办社会事业。但是,那些小企业职工和自主创业的人怎么办?农民和农民工怎么办?没钱支付天价早教园和幼儿园、享受不到优质公办资源的家庭又怎么办?

虐童事件隐藏的另一个重要问题是,管理该托幼所的第三方机构隶属上海妇联《现代家庭》杂志社。虽然一个杂志社办托儿所在外人看来有些越界,但这个问题更多显示的是目前各类社会组织管理的法律法规困境。对于婴幼儿等属于社会事业范畴的服务,公办民办皆可,本可用类似于法国的《协会法》这样的基本法来保障、运筹和规范所有组织(含政治、社会和经济)的非营利活动,大家平等参与,但中国没有。

中国虽也在慢慢去除社会组织要挂靠“婆家”即官方主管单位的计划经济官僚思维,鼓励以“民办非企业”形式办社会事业,但组织身份不一样导致掌握的资源和权力不一样,有权用好也行,但往往是占了权力却不完成对等义务。再加上国家对社会组织的敏感和治理经验不足,对民办社会事业仍有非常大的顾忌,没有赋予社会组织像企业那样的足够空间,找官方组织挂靠、接受政治监管等各种措施,都限制了民办社会事业的发展。由于上述因素,目前最方便和快捷的组织形式仍旧是盈利属性的企业,税收和管理成本降不下来,也失去了社会事业运作去资本化和去剩余价值的意义。

体系不单单是一套制度,而是以国家为主体,各方面资源和力量平等共同参与和行动的系统。根据笔者观察,法国婴幼儿童照护体系是相对能兼具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各自优势、消解互相不足、又能充分调动各方资源共同办事业的系统。

法国从源于天主教的教会照护婴幼儿的事业开始,经历一战前后开始的共产主义运动及二战后建设福利国家的进程后,从1970年代经济发展高峰时开始,逐渐形成了现在的“三三制”婴幼儿童照护体系,既有周一到周五的日间照护托儿所,也有24小时全天候照护中心,各类Crèche场所在城市和乡村到处可见,是一道风景线。

法国婴幼儿童照护体系分个体和集体两种体制,个体制又分由家长自发自办服务自己小孩,和由经过训练的家庭主办这两种主要形式。集体制中有市政公共、协会、企业私营、企业自营服务职工等各种形式的托儿所,还有针对农村和特定偏远地区特殊托儿所。旧时的嬷嬷、乳母、奶妈等参与者,变成政府、教育者、社工、营养师、护士、护工、技术辅助等更多更专业角色参与的事业。

所有参与者都要接受公共部门相关法律法规管理、按照全国统一的标准建设和运行。婴幼儿童照护事业主要由社会团结与卫生部主管。法国有两个教育部,高等教育和科学研究是一个部,国民教育是另外一个部。儿童照护体系部分属于学前教育范畴,国民教育部也得承担一部分职责,参与社会团结与卫生部主导的全国性标准、财政预算和法律法规的执行。各级地方政府中相当于民政功能的社会事务部门及学区部门负责具体的事业管理,和大学、行业协会等教育业界共同主导托儿教育标准和方法。全国一体化的膳食营养部门制定的标准也纳入到儿童照料体系,由营养师负责膳食搭配,对儿童属于身体看护的事务,则由护士和护工互相配合,技术辅助部门负责其它各方面问题专业流程。作为家长一方,也拥有法定权利监督和维护自身权益,通过家庭补贴、生育保险、儿童照料税务减免等各种措施减少负担,基本形成了各方介入、各方受益的体制。

全国统一化的标准和流程,解决的是专业准入和责任归属的问题,并不意味着国家和地方政府包办和垄断儿童照护事务。公共部门主要职责是制定并维护标准和规范,同时根据人口和空间规划标准,在有照护需求的地方建设属于基本公共服务范畴的托儿所,没有集体建设能力的地方由个体制弥补,政府成立的公共托儿所和各种私营组织或者个体性质的托儿所、园、中心,相互在法律地位、享受公共预算的权利上,是一律平等的,都根据《协会法》以及相关行业法律法规进行操作,基本的服务标准也是一样的,只是在服务的深度和广度上,根据各自理念、资金而在管理上有所差异。

法国对托儿所的空间接纳度也非常灵活,不贪大求全,以床位为基准灵活设置空间,优先考虑的是安全和便利。公寓楼下、市政广场旁边等小型空间,都可以作为托儿所的办学空间,很多托儿所建在市政公园附近,甚至家政行业也加入到婴幼儿照护系统,以上门居家托儿保姆。个体制则保障个人也可以申请执照,按照这套标准租空间或者在自己家中开展婴幼儿照护服务。公共场所也基本建设了母婴室等空间便利市民。这样可以最大化动员资源,提高空间和资源利用效率。

中国仍处于城市化进程,要建设基于高度城市化的现代化国家与社会,需要更完备的保障体系,不一定要建设西方那种从生到死的高福利制度,但至少需要对公民一生各个阶段都有体现国家道义和责任的专业社会服务体系。无论是农民,被市民化的农民,现有的城市底层及中产阶级甚至富人阶层,都有享受基本公共服务权利。

虽然补偿措施能抵消一部分问题,但若国家不在法律、标准、预算上进行一体化建设,把责任推给社会和市场,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至于一些地方政府把婴幼儿看护和学前等公共服务的提供作为控制土地供应价格的工具,或任由资本暴利行为控制市场,那更是要反对的倾向。因为这些问题存在,儿童照护领域的事故和问题仍会不断出现,中产阶级焦虑情绪还会继续蔓延,影响到国家和政党要解决的社会主要矛盾。

最近召开的“十九大”通过报告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中国住房等问题已慢慢缓解,但随着二胎政策的实施,同时伴随劳动市场竞争激烈,国家要鼓励育龄家庭二胎生育维持人口更新,使百姓和妇女从这些事务解放出来,安居乐业,婴幼儿童照护这个看上去属于“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范畴的问题会变得更加突出。

中国人民大学部分专家主持的三岁以下婴幼儿照料的国家课题,显现出学界已开始研究这个问题。接下来要做的是,政府要提高行动力,参考欧美学界已达成的共识和法国等西方发达国家经验,将“三三制”婴幼儿童照护体系尽快纳入到目前正在规范化建设的学前教育范畴,或单独建立公共服务系统,承担起国家应有的担当。

携程亲子园虐童悲剧根源

携程亲子园虐童事件最近闹得沸沸扬扬,对此,微信号“经济真相”撰文指出,这一悲剧的根源其实在于牌照管制或者不能自由进入。只要存在行政管制,机构(即便是私人的)的竞争力不是来自服务而是来自牌照,他会把精力放在取悦管制这而不是服务消费者。而且消费者用脚投票的权利没用,对其没有约束力,它们不用担心没人来。

不仅不能提供提供优质服务,还会劣币驱逐良币,因为能拿到牌照的人一定更会专营。更恶劣的是,模糊人们的认知,把管制带来的坏处归咎于市场,所谓的“市场失灵”都是如此。

自由进入带来的行业竞争甚至比所有制更加重要。即便是存在公立机构、国企的行业,只要没有管制能自由进入,公立机构的效率、服务也会好很多。如果没有补贴,这些公立机构其实可以变相地称之为“团体”私有制。

而且即使完全自由竞争的市场,当然竞争对普通消费者更有利。

所以应该做的是呼吁解除管制,呼吁竞争,而不仅仅停留在谴责携程浅层次上。




思想评论




忙着“剁手”的你,终有一天会沦为底部阶层吗?
【研究员】:

1682亿!2017天猫“双11”交易额超过去年的1207亿元人民币,再次创下新纪录。无论是透支性的消费行为、巨额房贷、还是心灵鸡汤灌输的各种观念,实际上目的都是为了把人的财富和思想套牢,成为规则的遵守着而不是规则的颠覆者。因此,社会的整体稳定,以及利益阶层的统治与财富保障,必须依靠整体的高负债、高透支为前提。香港的超级地租模式就是如此,内地的土地财政模式也是如此。其机制无非是利用了人的普遍欲望来驯化、控制人类,并使用媒体等现代手段操纵欲望的周期,从而间接的影响控制经济的周期。不远的未来,依靠资本拉动的大消费时代、居民高负债时代即将来临。明智的人请捂住钱包,下一轮的抢钱游戏即将开锣。


1682亿!2017天猫“双11”交易额超过去年的1207亿元人民币,再次创下新纪录。在天猫“双11”过去的24小时内,来自全球225个国家和地区的“剁手党”加入其中,全球消费者通过支付宝完成的支付总笔数达到14.8亿笔,比去年增长41%。“8年前做梦也没想过这个数字”,阿里巴巴CEO张勇接受《环球时报》等媒体采访时表示,2017年的天猫“双11”是一场“商业奥林匹克”,是“全社会的商业共振”,也是中国巨大消费能力的最好展示窗口。眼下“双11”的热浪仍未褪去,重读这篇旧文,或许会有别样一番思考:

最近,金融时报旗下的《中国投资参考》发布调查,指出中国高净值家庭最近投资占收入的比例逐渐减少。根据调查结果,在过去两年中,绝大多数的家庭收入来自于投资获利。然而,获利情况虽在近期好转,却没有刺激高净值家庭加码投资,相反,非必须品的消费开支却在逐渐增高。

笔者对这个统计的准确性存疑,毕竟,调查的结果和样本的选择以及统计的误差都有直接关系。不过,即使这个调查结果存在真实性的误差,但它还是反映了基本的事实。那就是,中国经济的增长模式已经开始了转型。

中国商务部新闻发言人10月12日在北京称,今后将采取四方面措施促消费转型升级,进一步提升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目前,消费已成中国经济“新增长点”。截至2017年上半年,消费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已超过60%,远高于投资。

孙骁骥在微信号“骥观天下”撰文指出,在承认这个转型大趋势的前提下,不难预料,未来的经济活动中,消费行为将成为重点中的重点。而中国在从投资型社会转型为消费社会的过程中,必然出现的一个事件就是社会阶层的重新洗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洗牌标准已经从纯粹的财富累积转化为了消费能力。在这个不可逆的趋势中,你会不会成为被淘汰的社会底部阶层,落入财富的陷阱当中?

社会平均剩余价值扭曲,人力更加不值钱

所谓的经济增长从投资型转变向消费型,听上去有点玄,其实却是非常现实而具体的事情。虽然长期以来,政府购买和投资拉动是中国GDP增长的主要动力,但是现在的游戏规则正在发生变化。随着国家强推的产业转型策略,经济领域的“范式转移”也已经成为现实。

回顾前两次全国范围的经济增长“范式转移”,首先是发生在1992年南巡讲话以后,其次发生在加入WTO之后。前者确定了内地经济(外资、港资、台资)投资导向的经济基本面,后者则是在投资拉动的基础上确定了出口加工型经济。

在此基础上,加上官方管制的外汇政策,强推中国经济增长超过十年的均值超过两位数。据统计,中国的GDP增速自1992年达到14%以来,一直是保持平均两位数增速,尤其在2003到2007年之间连续保持着每年10-14%的增速。这种远大于世界其他国家的高经济增长就是上一个世代所谓的“中国经济奇迹”。

不过,这套玩法从2001年一直走到今天,显然已经后继无力。因此,现在国家所谓的转变增长方式,实际上并不是主动寻求变化,而是不得已的被动改变。从二十多年前只搞出口加工生产的方向上彻底转变、转向消费导向型经济,中间依靠投资拉动衔接过渡。

实际上,依靠2009年以来的投资拉动和铁公基建设,只能是一个临时缓解下行压力的办法。如果没法通过货币量化宽松的政策,将投资拉动的经济增长彻底转变为消费型增长,那么不断印货币的刺激方法就会如同毒瘾一样停不下来,形成经济的恶性循环。

这直接造成中国长期以来高达50%以上的投资率,但另一方面,为了支持投资和表面上的经济增长,资金利率、水电煤土地等各种要素的价格长期被人为压低,直接导致了收入分配格局更加偏向于资本而非劳动力,恶化了劳资关系。

这就是2009年天量货币投放到市场带来的最直接效果:劳动力不值钱了,因为实体企业本身不值钱了,于是造成劳资关系被彻底扭曲。

目前,这个恶性循环的后果就是,中国经济已无法保持高增速。但是,在经济增速跌落7%以内的同时,中国的人均GDP绝对值的增速确实从来没有停滞增长。根据香港中文大学全球经济研究所的一份报告:中国人均实际GDP的数值自1990年代以来,保持了超过20年以上的高增长,从当年的人均不到一千美元到现在超过八千美元,中国人均的经济收入却是一直保持在两位数增长。

于是出现了一个悖论:经济增速跌到7%以内,但人均经济增长却一直保持10%以上增速。换言之,国家的整体经济增速近年来低于个人的经济增速,这就意味着,人们收入的增加所导致消费意愿的增加与整个经济的低增速形成一对矛盾。

低价值、低智慧性的产业严重过剩,这又会导致社会消费品的不足,好商品价格过高甚至有钱也买不着好商品。因此,高净值人士有大把投资机会挣钱,但是不知道挣完钱怎么花,也不知道把挣到的钱往哪里摆,这成了他们的主要焦虑。

而对于低净值人群,或者说普通工薪阶层而言,他们可能面临着既没有足够的消费意愿,也没有足够的收入增加,最后很可能将会因此陷入窘境。对他们而言,最主要的矛盾不是有钱不知怎么花,而是不知道怎样挣钱。

可以这么说,2009年以来启动的中国版量化宽松,不仅没带来经济转型,反而直接造成了整个社会财富资源的错配。急需钱的人无论如何挣不到钱,挣到大钱的人却在拼命的乱花钱,因为钱对他们来说恰恰边际效用最低。

换一个角度,如果我们从社会的剩余价值率来看,会更清楚的理解问题。所谓的社会剩余价值率,简单来说就是指劳动力平均具有多少价值、在经济活动中占有什么地位,它须在一个平衡状态才有利于经济增长。

从1978年至1992年,中国社会的剩余价值率在500%左右波动;然后从1993年到2008年,剩余价值率则是急剧攀升,从618%上升到812%。特别是1998年到2008年,剩余价值率一直维持在800%以上;2009年后,剩余价值率跌倒最低点,然后在近年又逐年升高,回到2008年前夕水平。

这个数据说明什么问题呢?它说明:自从90年代开始,劳资分配关系逐渐向有利于资方的方向发展,因此剩余价值率急速上升。并且在1998年-2008年间资方和劳方的失衡达到最严重的程度。这当中,存在着马克思所指的剩余价值率过高导致相对需求不足从而导致经济危机的潜伏基础。事实上,2008年爆发的经济危机也证明了之前的社会剩余价值率过高所暴露的隐患。

而在2008年后,中国的制度在短期内又朝有利于劳方而不利于资方的方向发展。这是由于人力成本的上升、人工的期望值普遍上升所带来的用工荒,企业盈利能力却因为经济危机的影响而下降,无法充分招工。这一时期所谓的劳方市场,其实不过是企业营商环境恶化、经济探底的附属产物。

而自从2013年至今来看,社会剩余价值率又在回升,看上去这像是启动了从1998年到2008年的十年循环,经济在向好发展。

但实际上,就业市场如今再一次的由劳方转向资方,却透露着一个危险的讯号。因为这一次的劳资市场结构的转换,是在产业结构调整、全民创业、打僵尸企业、国企混改这几大背景之下完成的。这几大背景说明什么呢?它说明现在老企业死亡速度很快、新兴企业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唯一稳定的是一小部分央企国企以及已经达到“温饱线”以上的民企。

如果说之前的劳方还有较大的工作选择权,那么现在随着产业转型和一大批传统企业的死亡,低技能劳动者甚至连选择工作的权力都没有了,收入来源与选择权被牢牢控制,整个市场自然就逐渐成了现在的绝对资方市场。而这,恰恰是危机的前兆。

社会阶层固化?其实是阶层同质化

回到所谓的“消费型”经济增长。在社会整体的剩余价值上升、市场逐渐偏向资方的情况下,要想整个社会实现向消费型社会转型,就必然需要实现产业结构的整体转型,成为一种集中化的服务型经济。道理非常简单,如果一个社会中收入增长集中于某一个少数阶层,同时整体的投资增速在下降,那么总体的经济想要实现增长,整个社会的机能就必然要转变为大多数人为少数的高净值人群服务。

通俗一点说,整个社会将变成一个全民为超级土豪打工的社会。因为如果不这样,经济的新增长点就永远不会实际发生。实际上不只是中国,这种转变发生在世界各地。

在二战以后美国主导的“全球化”进程推行了半个多世纪之后,表面上的全球化、实际上的“逆全球化”是当下的全球趋势。从英国脱欧到加泰罗尼亚的公投,再到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美国积极推行的贸易保护政策,世界的方向在发生转变。这个所谓的逆全球化趋势不要理解为各国开始闭关锁国、不相往来,恰恰相反,资本的国际间流动只会加强而不是相反。

本质上,这个所谓的“逆全球化”实际上预示出的问题并不是国际之间钱的流动、人的流动减少,而是不同阶层之间财富不平等的加剧。不平等的加剧,才是所谓“逆全球化”的根本原因。以美国为例,1979年美国制造业就业人数达到峰值,为1943万人,此后却持续下降,从2000年的1727万人最多时下降到2010年的1153万人,即使到2016年也只是恢复到1235万人。并且,这些越来越少的劳动就业者的绝对收入,在代际间的流动性也在持续下滑。

据统计,1970到2014年处于30岁劳动者收入超过父母的比例从90%跌落到40%。其中下滑最剧烈的是中产阶层,即收入排名处于30%到70%的人口。换言之,近三十年来,收入的增长主要集中在高净值家庭,中低收入阶层板结化、同质化的倾向非常严重。

美国的现实,其实也就是中国的写照、全球的写照。

如果我们观察两次全球化高潮期间全球的收入分布情况,会发现两个规律:全球化的过程一直都包含着收入不平等的加剧,而这必然会在一段高增长期过后导致逆向的全球化浪潮。例如在一战和二战期间,第一次全球化的退潮过程则出现了长达数十年的收入平等化过程,而在70年代以来的新全球化浪潮下,全球收入顶层1%的人群,其财富增加了65%以上,而全球平均收入水平80%的人群,这二三十年的收入几乎没有增长。

换言之,最近一次所谓全球化浪潮本身就是少数人的全球化。其次,收入的不平等现象越严重的国家,往往对于全球化的抵制也越强,例如美国和英国,而那些收入趋于平等的国家,对于全球化的抵制相对更弱,例如丹麦和瑞典。

说到中国,整体而言中国经济是最近一次全球化浪潮的直接受益者,尤其是掌握金钱命脉的大投资者和资本财团,在全球化浪潮中获利最为丰厚。不过,当这个全球化浪潮开始退潮的时候,中国自2008年以来纯粹依靠投资和铁公基拉动的经济增长方式,已经彻底耗散了社会的劳动力价值并且让经济走入了资源错配和低附加值的死胡同。在这个时候,转型是必然选择,实际上,也意味着大财团在一定程度的让利。

要谁让利呢?其实,控制社会的高财富阶层主要分为以下两大类,第一是近十多年依靠双轨制富起来的权贵阶层,另外是依靠各种手段与权力合谋从而富起来的私营企业主。

有学者指出,权贵阶层虽然和私营企业主结为了利益共同体,但是却需要不断调整利益结构从而实现稳定的统治,资本阶层必须利用企业才能打通与底层劳动力的关系,以获得长期的给养。

俄罗斯学者雷巴科夫在分析苏联和俄罗斯的经济转型时就曾指出,尽管权贵阶层也关注私有成分的存在并且保留了私营经济,但却又会千方百计将其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使其不至于过快增长,以至于影响到权贵自身对于商业和经济的垄断,因此,雷巴科夫写道:“在经济生活中,除非变成垄断集团的附庸,否则他们(私营企业)注定要驻足于现在的位置,难图发展”。

这种对企业一边扶持一边打压限制的双重关系,不仅是俄罗斯的现实,也是这些年中国经济的基本格局。民营企业,基本上成为了权贵资本的代理人,每个人理论上都是为了大财阀打工,区别只是其位置是处于核心还是外围。

实际上,中国目前的阶层划分,十分类似于一个现代商业制度下的种姓制。这种制度当中,个人的位阶和财富依靠世代继承而来,而这种继承制地位的高低,一般通过政治和宗教地位决定,稳固且无法被转换。换言之,在这样的现代种姓制里边,阶级不但没有流动性,而且还会迅速的板结化、庸俗化。原因在于,现代技术的力量及其对于人的强大控制力。

穷人思维?其实这是来自媒体的灌输

一个高度技术化的种姓制社会,也可以称之为一个现代的奴隶制社会。在这样的社会里,上级阶层对下级阶层观念的控制非常重要。不同的阶层拥有相匹配的观念以及行为模式,是这个社会保持平衡稳定的重要砝码。

如果从社会的金字塔结构来看,最简单的我们可以把这个社会分为三阶层:权力阶层、资本阶层、打工阶层。在三者以外,还有一个彻底陷于失败并将被逐渐淘汰的无用阶层。在信息化社会,各个社会阶层之间其实信息相对是透明的,这是和古代非常不同的地方。正因为如此,阶层之间的焦虑、不满、以及对于阶层下滑的恐惧都非常透明,这种透明化也促使着社会整体的向前运转。

因此,一个社会要实现稳定,并不是依靠切断各阶层的资讯往来,也不是要维持表面上的平静。恰恰相反,这种隐含的冲突和不满才是社会结构稳定的最大根源。社会学家科塞在其名著《社会冲突的功能》一书中,曾精辟地讨论了社会矛盾与冲突,特别是有组织的社会矛盾与冲突对于社会秩序形成的意义。只要把这种冲突与矛盾控制在预先设定的范围内,那么冲突本身就有利于社会结构的稳定和持续运转。

控制我们社会各阶层的矛盾、冲突、不满和欲望的中介组织,就是我们的媒体,尤其是深入到社会肌理的自媒体。媒体向阶位较低的阶层主要宣传两件事情:

其一是富裕阶层的生活方式,包括资本家、社会名人、明星等等,这种灌输让地位较低的阶层在仇富的同时也羡慕渴望活的富人的生活,他们不会反对这个游戏规则,而是会更积极的参与其中,渴望获得改变。

第二,媒体向大众宣传最多的还包括要摆脱所谓的“穷人思维”,那就是要建立大胆消费、大胆挣钱的观念,即是所谓的“work hard, play hard”。而在现实层面,生财之道不易学,大胆消费的习惯却往往容易学会,用金融手段提前透支金钱的生活方式永远走在找到真正的挣钱方法之前。这直接会造成信用卡支出大于工资卡收入,消费支出大于劳动收入。

看一下现在的数据:我们社会的消费的总额每天都在不断增加,但实际上,那不过是在一小撮高净值人群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普通人陷入财务陷阱、透支未来的结果。

无论是透支性的消费行为、巨额房贷、还是心灵鸡汤灌输的各种观念,实际上目的都是为了把人的财富和思想套牢,成为规则的遵守着而不是规则的颠覆者。因此,社会的整体稳定,以及利益阶层的统治与财富保障,必须依靠整体的高负债、高透支为前提。

香港的超级地租模式就是如此,内地的土地财政模式也是如此。其机制无非是利用了人的普遍欲望来驯化、控制人类,并使用媒体等现代手段操纵欲望的周期,从而间接的影响控制经济的周期。

因此,媒体对你灌输的观念无非是需要你顺从和高度参与,成为既定规则的执行者而不是规则修改者。社会庸众的心理机制形成以后,制度就不再是从上而下,而是自下而上的获得了低级阶层的心理认同。低阶层的人们委身于被媒体主导的低级的娱乐和消费,周期性的满足自己低阶的欲望,然后自我麻醉之下持续做着低阶的打工生涯,并且想当然的做着低阶的个人投资……

当整个打工阶层的人从思想、行为模式、审美、生活追求各方面都变得廉价化和同质化,这其实就是整个低阶社会阶层被逐渐淘汰的前奏。前方拐点的出现,必然需要底层来支付大量的转型成本。

在人口红利已然消失、经济依然依靠计划政策打强行针实现增长的今天,毫不避讳的说,中国经济其实已正式进入了所谓的“刘易斯拐点”,即是表示适龄劳工人数与工资水平的彻底撕裂。随着全国城镇化的程度逼近60%,中国的廉价劳动力数量实际上将在不远的未来触底,而用工企业的数量和质量也不会有明显增加。

据统计,从2012年以来,16周岁至60周岁的劳动年龄人口减少了1500万人,而且未来每年都会持续减少,与此同时,社会新兴企业普遍寿命撑不过三年。这种情况下,发展所谓的消费型社会并没有强大的就业和收入支撑,唯一的办法即依靠继续放水的货币政策充盈账面财富,然后用普遍透支个人信用、提前消费的办法来实现经济增长。

不远的未来,依靠资本拉动的大消费时代、居民高负债时代即将来临。货币的对内部贬值已经是不可逆趋势,负债和消费,这两个经济引擎运转的“燃料”必然要依靠消耗大量的新增货币。因此,明智的人请捂住钱包,下一轮的抢钱游戏即将开锣。

与此同时,所谓的“消费即爱国”,这个说法很可能马上就要重回现实。在这场消费经济的博弈当中,国家的动员力量是非常关键的环节,而被控制和操纵的依然是社会底部的打工阶层,获利者依然是控制资本流向的大财阀。身处低阶阶层的你,除非彻底改变观念和思维模式,充分利用他人的欲望和需求,严格节制自己的欲望,才有可能在这场经济大洗牌中实现财富的实际积累,避免落入现代商业种姓制的财富陷阱当中。

在这个经济转型过程中,可以预见,资本家阶层的低阶和打工阶层的最高阶会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发生比较剧烈的阶层流动和博弈,而至于最高权力阶层和社会最底部的“商业奴隶阶层”,目前限于种种原因,则很可能依然是难以搅动的一潭死水。




国际战略




中美应将化解朝核危机视为推进两国战略合作的新契机
【研究员】:

特朗普亚太之行之际,如果相关各方能够坦诚对话,从大局和长远利益着眼,或能找到朝核问题的“棋眼”。美国应致力于在东亚地区的去冷战化,驱散朝核问题头顶上的雾霾,中国亦应去除历史遗留的与东北亚局势有关的冷战思维,调整与美国及东亚国家的战略布局。中美如果能在朝鲜问题上进一步深化合作和对话沟通,不仅有助于增加中美之间的政治互信,维护世界的和平稳定,也有助于中国维护一个长期稳定的周边安全局势。中美两国应将化解朝核问题视为推进新时代中美战略合作的新契机,藉此探寻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现实基础。


美国总统特朗普上任之后,开始了为期12天的亚洲之行。此次特朗普将访问中日韩三国,以及越南和菲律宾。特朗普访问菲律宾和越南主要目的是多边外交,中日韩三国还是他亚洲之行的重中之重。

据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麦克马斯特将军说,此次亚太之行有三重目的:自由开放的印太秩序、公平贸易以及朝核问题。前两个是长期问题,很难通过一次出访圆满解决,相比之下,朝核问题迫在眉睫,变局丛生,是特朗普上台之后遇到的最尖锐的外交挑战。从某种程度上讲,特朗普此次亚太之行将围绕朝核问题展开。中国和美国如何就朝核等问题进行磋商,引起全世界的瞩目。这既是挑战,又是一次机遇,如果中美之间如果能够在朝核问题上形成共识,或可成为两国战略合作的新基础,并由此奠定两国长远关系的重大格局。

朝核问题对美国带来的挑战

从踏上空军一号开始,特朗普就谈论朝核问题,直到他踏上归途之时,这一问题将始终伴随他的此次亚太之行。

从特朗普上任以来,朝核问题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质言之,朝核问题已经碰触了美国的战略底线,并将在很大程度上改变国际关系的规则和逻辑。

朝鲜已经完成了两次远程导弹发射以及六次核试验,这意味着朝鲜对美国的盟友已经形成了核威慑力,而且将在不久的将来对美国本土形成核威慑力。朝鲜甚至公开提出,要形成与美国旗鼓相当的核能力。朝鲜已经从一枚棋子,变成了一名棋手,它希望以核威慑力迫使美国坐到谈判桌上。

对美国来说,朝鲜带来的挑战主要有两个:其一,在特朗普任内,朝鲜可能实现核导一体化,极可能形成对美国本土的核打击能力。这将是国际关系史上前所未有的新挑战,即一个小国能够凭借终极武器对超级大国构成威慑;其二,朝鲜对美国的盟友构成了实质性的威胁。以韩国而言,朝鲜但凭远程火炮就可以制造“首尔一片火海”的灾难景象。从目前朝鲜的核导能力来看,日本也担心带核弹头的导弹会落到日本。朝鲜核导能力的提升,使得美国对盟友的承诺受到质疑,美国在东北亚战略存在的基础已经出现动摇。当美国本土可能会遭到朝鲜核攻击的时候,美国还会兑现对盟友的承诺吗?如果不能的话,日韩就要自己保护自己了。

美国的世界霸权建立在两个支柱之上。一是美国自身的软硬实力,二是其广泛而紧密的同盟体系。朝核问题对美国霸权的这两个支柱均构成了挑战。朝核问题由来已久,但特朗普很不幸地成了“接盘侠”。麦克马斯特将军说,总统可以使用他想用的任何语言。特朗普的“大嘴”、美国三艘航母的“大炮”以及特朗普亚太之行可能的“穿梭”,成了我们能够看到的美国应对朝核问题的三招。问题在于,这三招能够解决朝核问题吗?

和平去核还是武力去核:美国怎样接招?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经过一年的“外交学习”,特朗普应该对朝核问题有了更为清醒的认识。可以看到,白宫、国务院和五角大楼正在积极行动,多方谋划,试图拆解朝核危机。

必须澄清的一点是,朝鲜核导技术的突破和进展,已经改变了朝核问题的性质。无核化已经成为一纸空文,去核才是真正的现实难题。核能力包括核武器和运载工具两个方面。第六次核试验之后,朝鲜宣称实现了核武器的小型化,实现了核导一体化,而两次远程导弹发射之后,朝鲜在理论上拥有了远程核打击的能力,只是还没有得到进一步印证。

这这种情况下,要拆解朝核危机,已经越来越难了。对美国战略利益构成最直接挑战的就是朝鲜拥有的非对称的核威慑力。从理论来说,核威慑力来自于核能力以及使用核武器的意愿。由此来看,要拆解朝鲜的核威慑力也需要从这两方面着手,或者是去核能力,或者是去用核的意志力,而在现实中,这两者已经捆绑在一起,只要朝鲜不放弃核武器,就无法改变其使用核武器的意志力。

特朗普说要解决朝鲜问题,主要也是要去掉朝鲜的核能力,但如何才能实现这一目标呢?要之无非两种选择:一是和平去核,二是武力去核。

在和平去核方面,特朗普推出的政策是“极限施压”,希望通过严厉的制裁迫使朝鲜在核问题上有所松动,然后跟朝鲜进行接触和交易。在这种情况下,朝鲜的战略应对反而是加快核武器的开发,这样才能在极限施压带来灾难性后果之前实现核能力的突破。美国的算盘是,极限施压力量越大,朝鲜就越容易屈服;朝鲜的算盘是,自己的核能力越强大,能够迫使美国做出的让步越大。这是一场“生死时速”的竞赛。因此,和平去核面临的是一个越来越逼仄的时间窗口。

如果和平去核难以实现,美国将考虑另一种选择,即武力去核。从目前情况来看,似乎美国绝无对朝鲜实施武力的可能性。朝鲜之所以一意孤行地开发核武器,也是基于这样的假设:韩国不会同意美国对朝鲜动武;中国不会放弃对朝鲜的支持;朝鲜一旦拥有了核武器,美国就必须承认这一既定事实。然而,这一系列假设很可能会随着事态的变化而失效,美国对朝鲜动武的可能性不能被排除。

美国国务卿蒂勒森多次表达了“四不”方针,即美不寻求朝鲜政权更迭、不寻求搞垮朝鲜政权、不寻求加速南北统一,不寻求为跨过“三八线”找借口。“四不”方针在一定程度上是试图将朝鲜问题与朝核问题脱钩,并安抚朝鲜问题的相关各方。但是,“四不”方针并没有排除美国使用武力的选项。如果朝鲜对美国的核心国家利益构成了直接挑战,白宫和五角大楼不会忌惮使用武力去核。

当然,在去核的问题上,美国与盟国之间存在分歧。美国对朝鲜动武,势必会将日韩以及驻日韩美军置于人质地位。韩国一贯反对美国对朝鲜动武。文在寅总统说,没有经过韩国政府的允许,不能发生战争。问题在于,韩军没有战时指挥权,如果朝鲜的核武器是以美国本土为目标的话,那美国当然有权利决定如何去核。20世纪90年代,美国政府曾经制定了去核计划,但最后作罢,现在威廉•佩里还大呼后悔。

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经济学教授何帆、吉林大学公共外交学院副院长孙兴杰认为,从目前情况来看,美国采取的政策是不设红线,但是把所有的选项都放在桌面上,以战略性模糊来实现对朝鲜的威慑,但不排除在事态发生变化之后,美国的态度突然明朗,和平去核和武力去核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中国是解决朝核问题的一条辅助线

所谓功夫在诗外。解决朝核问题的关键,可能既不在朝鲜,也不在美国,而是在中国。关于中国在朝核问题上的作用,历来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中国可以影响甚至左右朝鲜的政策,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中国对朝鲜已经失去了影响力。这两种观点都是错误的。中国不是朝核问题的答案,但是,就像在做几何题的时候,往往需要做一条辅助线,方便求出正确的答案,中国也很有可能是解决朝核问题的辅助线。

如果我们用一个更广的视角来看朝核问题,就会发现其症结在于多年来围绕着朝核问题的“冷战思维”。

朝鲜核能力是在大国夹缝之中发展起来的。朝核能力提升的背景是朝鲜利用纯属的外交能力在大国之间制造矛盾和嫌隙。朝核问题带来了东北亚再冷战化的隐忧,而这正中朝鲜下怀。冷战提供的阵营对垒对朝鲜来说是一种保护。在冷战时期,朝鲜善于在社会主义阵营内部左右逢源,巧妙地打“朝鲜牌”。冷战结束之后,朝鲜并没有从冷战的思维中走出来,而是希望再次利用冷战的国际形势。朝鲜发展核武器,使得美日韩军事合作越来越紧密,而这又刺激了中国和俄国,冷战阵营仿佛再现。这一新的冷战阵营对各国都不利,但各国却都成了“囚徒困境”中的“囚徒”,朝鲜则成了那个拿着钥匙的牢房看守。

只有打破围绕朝核问题的“冷战逻辑”,才能让外交强制和威慑发挥最大的效力,避免出现战争悲剧,通过多方合作和艰难努力,实现朝鲜半岛无核化的终极目标。

首先,美国应在与日韩军事合作方面保持克制,不能威胁到东北亚的战略平衡。朝核问题给了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国内进行政治和安全动员的理由,他积极鼓吹修宪,试图将朝核问题与日本的所谓“国家正常化”挂钩。韩国仍然保持了较为克制的态度,比如,韩国取消了特朗普在非军事区的活动,以免出现意外。但是,如果朝核问题继续恶化,不排除韩国也会有更多声音支持在国内部署核武器。东亚“小北约”必然会让朝核问题变得更为复杂,冷战对垒其实是给朝鲜带来了新的空间和机会。

其次,中美的合作和共识是打破阵营对垒的关键所在。朝鲜战争之后,中美在三八线划界,这也是中美在东北亚的安全边界线。中美关系正常化以及中国改革开放打破了东亚的冷战阵营对垒,中国加入了美国主导的国际经济体系,但是在安全上保持自主,这是东亚政经分离的起点。朝鲜核导的进展触碰到了中美战略安全的底线,尤其是第六次核试验,一个星期之后,联合国出台了2375号制裁决议,中国严肃、全面贯彻了制裁决议。中国的态度转变,表明朝核问题已经损害到了中国的国家利益。

中国的发展需要一个和平稳定的环境,东北亚局势的动荡并不符合中国的国家利益。中国正处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关键时期,国家的战略安全必须得到保障。维护周边地区的长期稳定关乎中国的核心利益问题。随着中国的国际地位日益上升,中国也需要在解决国际问题上表现出更多的决心和能力。

可以说,中美两国在维护东北亚地区安全稳定的战略目标层面高度一致。中美两国应通过开诚布公的沟通和交流,尽快消除误判,并基于各自的核心利益达成战略共识。在达成战略共识的基础上,中美两国应努力做到策略一致和行动一致。中美两国应采取更加灵活的策略,将“胡萝卜”和“大棒”结合起来,尝试用可信的安全承诺换取朝鲜核设施“去功能化”,在经济上给予必要支持的同时,保留实施全面制裁的潜在制衡手段。

最后,中韩关系是朝核棋局中的“双眼活棋”。中韩曾经分属不同的阵营,中韩建交意味着一种去冷战化的努力,这也是1992年中韩建交的战略意义所在。中韩是朝核问题最直接的攸关方,而中韩之间的嫌隙无疑会让朝鲜发展核武器有更大的空间,操控中韩关系,打入楔子,一直是朝鲜在做的。“十九大”之后,中韩关系出现回暖,“萨德”去安全化,韩国做出了“三不”的承诺,双方军方就萨德问题进行沟通,这是很好的起点,韩国已经意识到“萨德”带来的外溢效应。朝核问题为中韩关系注入了地缘政治的含义,这也是中韩关系必须面对的问题,对美国来说,为了解决朝核问题,就要默许,甚至推动中韩关系的发展。

总之,值此特朗普亚太之行之际,如果相关各方能够坦诚对话,从大局和长远利益着眼,或能找到朝核问题的“棋眼”。美国应致力于在东亚地区的去冷战化,驱散朝核问题头顶上的雾霾,中国亦应去除历史遗留的与东北亚局势有关的冷战思维,调整与美国及东亚国家的战略布局。中美如果能在朝鲜问题上进一步深化合作和对话沟通,不仅有助于增加中美之间的政治互信,维护世界的和平稳定,也有助于中国维护一个长期稳定的周边安全局势。中美两国应将化解朝核问题视为推进新时代中美战略合作的新契机,藉此探寻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现实基础。

为朝鲜问题开启外交契机

英国《金融时报》社评称,在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访问北京的两天期间,习近平和他有很多事情要讨论,包括贸易、气候问题和南中国海的军事紧张。但是有一个问题难免主导议程:朝鲜。尽管两位国家领导人之间的讨论细节将是保密的,但他们面前任务的紧迫性是明显的。

朝鲜半岛爆发全面战争的风险目前高于几十年来的任何时候。任何冲突对人类造成的后果都很可能是可怕的。朝鲜据信拥有多达60枚核武器。韩国首都首尔有可能被常规火炮摧毁。日本以及美军在地区的基地也处在朝鲜导弹的射程范围内。特朗普已发出威胁称,如果发生冲突,要“完全摧毁”朝鲜,一个2500万人口的国家。

如果习、特两人的会面能够降温这种激烈的言辞,那将标志着它取得了一些有价值的成果。特朗普显然觉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胁是任何战略的必要组成部分,目的是迫使朝鲜告别核武道路。但威胁言论也带有风险。这类言论使得双方都难以在不失面子的前提下改变立场。它们也增加了小摩擦升级为重大冲突的危险。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显然赢得了特朗普的尊重,这个事实可能使中国领导人更容易说服美国总统在朝鲜危机问题上再给外交一个机会。特朗普在此次亚洲之行中已经提出了在朝鲜问题上达成某种“交易”的可能性。中国可以(而且应该)鼓励这种思维——通过为美方提供更宽广的外交选择。

北京方面迄今提出的建议被称为“双暂停”。其想法是,朝鲜冻结核武计划,以换取美国暂停让朝方觉得受到威胁的军事演练。

迄今,美国和朝鲜都没有对这个选项表现出很大兴趣。朝鲜方面似乎下定决心要发展可以威胁美国的弹道核导弹。美国方面无意采取任何可能被贴上绥靖标签的行动。

出于这个原因,接受这样一点将是现实的,即双暂停不是一个有望立即实现的目标。相反,中国和其他国家应该通过别的、较小的措施推进外交,这些措施最终可能带来更全面的核协议。由中国采取某种外交主动——也许包括对平壤进行一次高层访问——也许是启动谈判进程的一种方式。如果习近平能够说服特朗普接受这种做法的优点,他可能开启一个外交契机。

中国参与联合国针对朝鲜的一轮又一轮制裁,导致北京与平壤关系大幅恶化。因此,为中国的外交努力开辟空间也将意味着,暂时搁置进一步的经济制裁。任何外交攻势都必须附带减轻朝鲜孤立的选择,以换取核武方面的让步。

但是,现实地讲,朝鲜很可能拒绝这个构想,铁了心推进核武计划。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说服美国的是,最佳回应是威慑,而不是战争。包括日本和韩国在内的许多亚洲国家,已经生活在朝鲜导弹的射程范围内。从长远看,美国即使不情愿,可能也不得不接受类似的风险水平。





特朗普的亚太战略还未成熟,“印太”概念前途不明
【研究员】: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金灿荣认为,特朗普的亚太战略应该还没有成熟,原因有三点:首先,特朗普的执政重心在国内,希望能够在国内减税、发展经济、解决移民问题,但是现在国内阻碍特别大,有点推不动了,可能再过个半年一年的,国内实在推不动时他的心思也许会放到外交上,但现在还在国内。第二,特朗普的外交哲学是自相矛盾的,他自己是个经济民族主义者,处处都要占便宜,要美国优先,但同时又希望世界继续尊它为领导,不是领导的行为方式,但又要大家称它为领导,这里面就有矛盾。第三,美国在欧亚大陆有三个战略重点:欧洲、中东和东亚,这三个重点怎么排序,特朗普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印太”的概念肯定会搞一段时间,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前途不明。如果印度经济出现很大的问题,或者国内执政遇到很大的问题,那么西方也可能觉得印度这张牌不值钱。我们需要注意这个概念,但也不用过分紧张。


日本、韩国、中国、越南、菲律宾,APCE会议、东亚峰会——特朗普这趟亚洲之行着实不轻松。

大家也都在翘首期盼,经过14天的漫长旅程,特朗普能够拿出靠谱的亚太战略来。毕竟这里一直是美国确立大国领导力的主要舞台。

美国似乎对此也有所动作,特朗普出发前,无论是国防部长马蒂斯还是国务卿蒂勒森,都在不断鼓吹“印太”概念,似乎意味着美国的亚太战略已经略有雏形,并且正在发生转变。

然而现实也是严峻的:中国刚刚召开十九大,国家信心进一步提升;日韩之间因为历史问题、朝核危机始终难以言和;印度自身面临的困境和变量又是难以预测的;

就是美国自己,也面临一大堆问题:国际地位下降、经济衰退,而就在特朗普行程刚刚开启的11月5日,美国得克萨斯州发生枪击案,共造成27人死亡……

这种情况下,特朗普能否描绘出一张亚太战略图,对未来的中美关系又会产生什么影响?观察者网专访了美国问题专家、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金灿荣,解读特朗普此次的亚洲之行,以下为采访实录:

问:这次特朗普亚洲行的路线是先日本、韩国,然后再到中国,接下来会去越南、菲律宾。从这个路线安排,我们是不是可以以此推测他此行的侧重点,比如还是会首先考虑照顾传统盟友日本和韩国,然后才是寻求和中国的合作?

金灿荣:我把特朗普亚洲行的目的分为三个,第一是巩固盟友关系,日韩这两站都有这个主题,这是他亚洲政策的基础;第二是稳定和发展中美关系,这是他目前亚洲最主要的利益所在,也决定美国未来的发展;第三就是出席APEC和东亚峰会,保留美国的影响力,显示美国的存在感,告诉亚洲和全世界我还是领导者。

对美国来讲,对日、对韩关系其实是个恒量,虽然也有磕磕绊绊,但基本上很稳定。巩固与日韩的盟友关系永远是它在亚洲存在的基础,实际上这个盟友关系已经存在70多年了。

未来它在亚洲的地位不取决于这两个盟友关系,而是取决于中国。所以从长期来看,中国对美国来讲还是最重要的。另外,美国存在于亚洲的多边机制里也是很重要,如果在多边机制没有存在感的话,美国的领导作用就无从发挥。

问:说到东亚峰会,之前特朗普的行程安排里是没有这一站的,还是在出发之后才加上的。

金灿荣:这个也很正常,特朗普好像不太喜欢旅行,他喜欢打高尔夫,亚洲行有14天,跑出来这么长时间也是勉为其难了。加上菲律宾原来也是美国的殖民地,内心里可能有点鄙视,觉得待一天就够了。但是后来大概还是幕僚劝说他东亚峰会不能放弃,所以就延迟了。

问:但特朗普不是一个喜欢多边机制的人,他可能还是更喜欢双边这种直接的关系。

金灿荣:这要分情况来看,经济上特朗普不太喜欢多边机制,但在安全上,他倒不一定。我们现在抓住两个点,大概就好理解特朗普了。

第一,特朗普是民族主义者,英文叫nationalist,以前的美国领导人不管真假,都会装成全球主义者,但特朗普的出发点就是美国优先,买美国货,雇美国人。这是他的第一个出发点,和特朗普打交道,一定要清楚这一点。

第二,特朗普实际上对安全很重视,这也是共和党的传统,不许挑战他的安全底线。

所以和他打交道,一个是注意他的美国民族主义立场,一个是注意他对安全的关注,就把住脉了。

问:刚才提到了美日韩同盟,在特朗普访日期间,韩国总统文在寅曾对媒体表示:美韩之间是同盟,但韩日之间不是。作为美国在亚洲的两个重要盟友,日韩之间经常会因为历史问题、现实需求产生矛盾和掣肘,那么美国该怎么样来平衡这两个它特别在意的盟友之间的关系?

金灿荣:美国非常希望日美韩,再加上澳大利亚,形成一种真正的多边互动机制,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远东小北约。美国想搞这个很多年了,也一直在推,但就是因为日韩之间的领土矛盾、历史问题,还有一些战略竞争,实际上一直就没搞起来。

目前美国的战略联盟体系是四个双边体系:美韩、美日、美菲和美澳。过去几年特别是在奥巴马政府后期,其实他们下了很大的功夫让日韩和谐,希望以美日韩三角为基点,再想办法把别的国家拉进来成立亚洲小北约。

当时韩国的朴槿惠政府也有点回应,日韩之间曾就慰安妇问题达成协议,但是现在的文在寅政府属于左派,历来对日本就不友好,在意识形态上和安倍不对路子,再加上最近慰安妇问题有一点凸显,中国和韩国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慰安妇申遗,日本很恼火,威胁退出教科文组织。

在朝核问题上,安倍政府和文在寅政府的态度也不一样,安倍最近对朝鲜非常严厉,文在寅好像有点缓和,还有文在寅想发展与中国的关系,但中国对远东小北约一向挺忌讳的,所以就导致他们的小北约大概是搞不成了。

问:特朗普这次亚洲行,最受关注的就是他的亚太政策。在出发前,白宫就不断吹风,要用“印太”替代“亚太”,这个提法的改变是不是意味着美国亚太政策的重心,正从东南亚向东北亚和南亚偏移?

金灿荣:“印太”概念也不是今年才出现的。这个概念最早是由澳大利亚学者提出来的,迅速得到了日本、美国、印度学术圈的呼应,因为这个概念能够把印度拉进来,而印度被认为是以后制衡中国的一支重要力量。但当时只是学界很高兴,印度政府挺犹豫的,所以这个概念就消沉了一段时间。

最近这几个月,美国的高官包括国防部长马蒂斯、国务卿蒂勒森都不断在提“印太”,日本、印度的呼声也很高,所以又热闹起来了。

但我的总体感觉,特朗普的亚太战略应该还没有成熟,即便他在APEC会议上的阐述也只是初露端倪,因为大家都很期待他能给一个明确的、新的亚太战略,现在也有新的概念叫“印太”,就拿来用一下,但特朗普的亚太政策还在发展中,原因有三点:

首先,特朗普的执政重心在国内,希望能够在国内减税、发展经济、解决移民问题,但是现在国内阻碍特别大,有点推不动了,可能再过个半年一年的,国内实在推不动时他的心思也许会放到外交上,但现在还在国内。

第二,特朗普的外交哲学是自相矛盾的,他自己是个经济民族主义者,处处都要占便宜,要美国优先,但同时又希望世界继续尊它为领导,不是领导的行为方式,但又要大家称它为领导,这里面就有矛盾。

第三,美国在欧亚大陆有三个战略重点:欧洲、中东和东亚,这三个重点怎么排序,特朗普现在也没有搞清楚。

所以他现在的外交有点不连贯,有一搭没一搭的。这和奥巴马时期很不一样,首先奥巴马的外交哲学是有点理想主义的,他特别关心核扩散、气候变化、人权、善治这些问题,而这都是特朗普不感兴趣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奥巴马这一套全球主义的思维倒像个领导的样子。

奥巴马很清楚中国所在的亚太地区绝对排第一位,中东是有限撤出,欧洲交给欧盟来治理。在亚太,他实行战略忍耐,故意把朝鲜问题放一边,以中国为中心,把中国放在绝对的地位;

而且对中国有比较完整的一套打法,主要有四点:第一,军事上把60%的海空军力量放在亚太,第二,经济上和日本一起拉个朋友圈搞TTP,第三搞灵巧外交,说白了就是利用中国与周边国家的矛盾牵制中国,特别是东海、南海矛盾,第四就是搞因特网外交,利用美国的网络技术优势渗透中国网络。

但特朗普不一样,我刚才讲了,首先他心思就不在外交上,第二他的外交哲学有内在矛盾,第三他的战略重点还没有排序,在亚洲他又突出朝核问题,对中国好像又有防范又想利用,在心态上比奥巴马复杂很多。

现在来看,奥巴马的四个手法,特朗普保留了两个,废除了两个,准备增加一个:依旧保持军事压力,保持美国在亚洲的军事优势,这个没变;充分利用中国与周边的矛盾,借力打力,这个也没变,所以要发挥盟国的作用,还要拉拢印度,这个力度其实比奥巴马时期还要大一点。

废掉的两张牌一个是TPP,一个是因特网外交,因为特朗普削减了政府预算。需要注意的是,特朗普可能会新增加台湾牌,这是奥巴马原来比较小心的地方。

问:您刚才也提到了印度,无论是它自身的发展还是西方的追捧,现在来看势头很好,这会不会提升“印太”策略的可能性?

金灿荣:“印太”的概念肯定会搞一段时间,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前途不明。

从目前来看,印度的势头似乎很好,政治上莫迪集权比较成功,各方都很看好,他自己也很自信。但印度自身的变数太大了,如果印度经济出现很大的问题,或者国内执政遇到很大的问题,那么西方也可能觉得印度这张牌不值钱。我们需要注意这个概念,但也不用过分紧张,毕竟还有好多情况是我们想不到的。

问:无论是亚太还是印太,各方分析都认为美国亚洲政策的核心是遏制中国。在美国眼中,中国正越来越成为威胁,但中国的目的从来不是和美国对抗。在这种不同的心态下,接下来中美之间该如何相处?

金灿荣:我最近这段时间和美国朋友接触,发现他们对中美关系还是不太满意,尤其是一直是研究中美关系的人,现在对中美关系很不满意,主要原因一个是他们对美国自己很失望,觉得美国现在乱七八糟的,另一个就是对中国的“失望”,认为中国的发展方向和他们期待的不一样,中国走了一条自己的道路,而且越来越自信,在国际上也是频频出手,让美国人觉得有挑战。

中国现在有信心了,塑造中美关系的能力增强了,而且对中美关系现状的满意度也比美国人要高一点。特朗普上台九个半月时间,我们觉得中美关系比预期的要好一些,包括两次首脑会晤、高层对话、具体合作,都是双方关系不错的证据。

对于即将到来的访问,我的感觉是,中美双方都很重视和期待,比较而言,美方的期待更具体一点,要拿到明显的经济好处,贸易上拿到几个大单;朝核问题上,希望中国做出进一步向朝鲜施压的承诺;在反恐上有进一步合作。

中国的期待好像比美国复杂一点,我们首先期待的还是中美之间能有一个比较积极的战略定位,比如双方承诺致力于构建建设性伙伴关系。这和中国文化、中国外交传统有关系,我们要首先认为这个人可靠,然后才和他做交易。当然西方也看人,只是没有我们看的这么重。

除了积极的战略定位外,中方的关注应该还包括两个敏感问题:台湾和南海。

两岸关系现在本来就很微妙,同时我们正在和东盟谈《南海行为准则》(COC),目前进展比较顺利,和菲律宾、越南的关系也都还可以,希望美国在这方面也能够给予配合。

另外,中国为了让积极的战略定位能够延续下去,也会希望促进一些具体的合作,比如经贸上,中美现在的贸易额有5000亿,未来可以把这块蛋糕继续做大。

在地区合作上,中美之间也可以继续拓展,比如阿富汗问题上中国是可以帮忙的。阿富汗内部有三支军事力量:塔利班、北方军阀和喀布尔政权,这里面美国扶持的喀布尔政权是最弱的,但中国和这三者关系都不错,未来可以出面协调搞个政治协商会议之类的。其他包括伊拉克、利比亚、叙利亚重建上,美国是有道义责任的,中国也可以在恢复重建上给予帮助。朝核也是一个合作点。

另外我前面讲了,特朗普对经济合作不感兴趣,但是对安全合作一定感兴趣,比如公共疾病、恐怖分子、网络黑客等等。所以态度很重要,如果有心的话,中美之间还是能找到很多合作点的。

问:特朗普出发之前,美国白宫幕僚长约翰·凯利在接受美国福克斯新闻采访时曾说:“中国的政府体系看来适用于服务中国人民。”这其实是美国官员甚至西方世界长久以来不愿承认的一点,白宫幕僚长说这话的意味是什么?

金灿荣:美国精英层本身是分裂的,以至于特朗普团队也是分裂的。在这次特朗普出访之前,美国商务部就否认了中国的市场经济地位,然后蒂勒森跑到印度大谈一通“印太”概念,还顺带批评了中国。所以实际上,特朗普这个团队本身的声音不一致,对中国的态度也不一致,这可能也是未来中美关系需要面临的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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