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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票内参--高层决策周刊201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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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4 09:07: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宏观经济调整之下,东北经济困局近年引发持续关注。8月21日,林毅夫北大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团队发布《吉林省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研究报告》(征求意见稿),第一时间引发了不同学者关于吉林发展模式的观点碰撞。

前银河证券首席策略分析师孙建波针对林毅夫团队的报告,发表了措辞激烈的批评文章,称林毅夫的报告犯有致命错误。

随后,“吉林报告”的核心团队成员,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研究员付才辉亦发表文章,对孙建波的批评进行回应。

8月27日,林毅夫首次就吉林报告发声表示,不能因为观点不同,就认为是败笔,欢迎批评,但需要是建设性的批评。

西班牙对外银行研究部亚洲首席经济学家夏乐认为,振兴东北离不开合理产业政策,中央政府更是责无旁贷。虽然林教授开出的药方不足以扭转吉林乃至整个东北经济不振的局面,但“吉林转型报告”代表的东北经济自救努力是值得尝试的,对于产业政策在国内和海外的成功经验,我们不应当视而不见,至少在实践上不能贸然否定成功产业政策的作用。振兴东北经济任重道远,不单需要地方政府制定合理的产业政策,也需要中央政府更为进取的改革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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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兴东北离不开合理产业政策,中央政府更是责无旁贷

【研究员】:

宏观经济调整之下,东北经济困局近年引发持续关注。8月21日,林毅夫北大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团队发布《吉林省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研究报告》(征求意见稿),第一时间引发了不同学者关于吉林发展模式的观点碰撞。前银河证券首席策略分析师孙建波针对林毅夫团队的报告,发表了措辞激烈的批评文章,称林毅夫的报告犯有致命错误。随后,“吉林报告”的核心团队成员,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研究员付才辉亦发表文章,对孙建波的批评进行回应。8月27日,林毅夫首次就吉林报告发声表示,不能因为观点不同,就认为是败笔,欢迎批评,但需要是建设性的批评。西班牙对外银行研究部亚洲首席经济学家夏乐认为,虽然林教授开出的药方不足以扭转吉林乃至整个东北经济不振的局面,但“吉林转型报告”代表的东北经济自救努力是值得尝试的,对于产业政策在国内和海外的成功经验,我们不应当视而不见,至少在实践上不能贸然否定成功产业政策的作用。振兴东北经济任重道远,不单需要地方政府制定合理的产业政策,也需要中央政府更为进取的改革努力。


自2014年以来,关于东北经济困局的话题几度被海内外媒体热炒。而近日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林毅夫团队发布的《吉林省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研究报告(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吉林转型报告”)再次一石起浪,引起社会各界对如何振兴东北经济这一话题的广泛讨论。

“吉林转型报告”的发布即时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其中也不乏高调的批评声音。西班牙对外银行研究部亚洲首席经济学家夏乐注意到“吉林转型报告”具有一定的官方背景。在某种程度上这份报告代表着吉林省有关部门面对经济困境寻求自救的努力。对于这份报告的争议,夏乐更愿意从两个实用主义的维度进行观察:一是这样的经济自救努力是否值得付诸实践?二是这样的药方是否足以扭转吉林乃至整个东北经济不振的局面?或者说除了产业政策之外,还有那些努力值得尝试?

至少从症状上来看,东北的确需要引入一些新产业来丰富产业结构,在促进长期经济发展的同时更好地应对经济周期冲击。从这个角度来讲,东北经济的振兴的确需要在产业政策上做文章,“吉林转型报告”建议的引入和承接新产业的大方向应该说没有问题。

夏乐认为这样的思路可能更适合解决相对发达的东南沿海地区面临的经济问题。在这些地区,未来经济发展的动力应当来自于市场导向的创新,而政府的确应当安心于本职工作,做好公共服务和创造良好投资环境,让企业在市场中自行寻找发展方向。

目前世界范围内也有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开始重视产业政策,并希望利用其实现赶超发展。据悉,主要服务于拉美地区发展的国际多边机构美洲开发银行,也渐渐开始接受政府通过适当产业政策促进长期发展的概念。美洲开发银行也在不断总结一些拉美国家成功的产业扶植经验,并介绍给本地区的其它国家借鉴。总而言之,对于这些产业政策在国内和海外的成功经验,我们不应当视而不见,至少在实践上不能贸然否定成功产业政策的作用。

在明确产业政策值得尝试的基础之上,我们可以讨论第二个维度的问题,即“吉林转型报告”提出的产业政策是否足够?还有哪些配套措施和努力值得尝试?

东北经济的投资环境的实质性改善离不开保护民营经济全国大环境的形成。在此方面,中央政府的工作仍有待改善,特别是在纠正部分地区涉及民营企业的冤假错案方面,中央政府需要作出更多努力。

夏乐也曾在家乡见到过很多案例,年轻人离开东北地区工作,但是家里退休的父母却碍于退休金领取和医疗保障的问题,无法前往自己儿女的工作所在地与其长期同住。这样的情况对于东北地区的财政和这些退休人员本身来讲,都是沉重的负担。夏乐认为,由中央政府牵头建立一个全国统一的、个人可携带的退休养老金系统,对于减轻东北地区财政负担,在全国范围内创造公平竞争环境有着积极意义。

林毅夫的《吉林报告》惹怒了谁?

微信号“中国经济学人”撰文指出,这份长达30多万字的报告,对吉林经济发展提出了富有开创性的建议:扬长补短,既保持吉林省的重工业优势,同时发展大农业、大健康、现代轻纺、现代装备等产业集群。这篇报告一经推出,就引起了很大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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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波认为,林毅夫的新结构经济学开出的药方是:遵循比较优势,轻工业短板必须补上。承接津浙粤产业转移、发展五大产业群。甚至具体提出:吉林省应创造条件,大力承接这些省市的轻纺行业进行产业转移。

孙建波认为,林毅夫所指的这些产业,都是浙江、江苏、广东的优势产业,即便出现产业转移,也是向中部地区,如重庆、四川、河南等地转移较多。试问,东北承接这些产业的比较优势是什么?是人工更廉价?产业工人更熟练?气候更适合?还是物流更便捷?

对此,付才辉回应,冰天雪地的自然条件,并不能阻碍东北发展轻工业。

孙建波的文章提出“我怎么没有看到韩国、中国台湾等地实施经济追赶的时候搞轻纺呢?”——显然也与历史事实不符,日本和亚洲四小龙正是通过大力发展轻纺行业积累资本之后才升级到重工业以及现代科技行业的。事实上,吉林省2016年纺织业规上工业增加值147.36亿元,增长16.1%,已经超过能源产业的122.08亿元,现在已纳入吉林省八大重点工业之一。

孙建波认为,即便是一个国家,也没有必要什么产业都发展,要发展最有优势的产业,其他靠国际贸易。更何况,东北三省,是中国的一个地区,需要把轻纺、家电、电子都发展了吗?如果中国每一个地区都要发展这些产业,都来与江苏、浙江、广东竞争这些产业,中国的省区之间,还需要产业分工吗?因此,孙建波认为林毅夫犯的第一个致命错误,是把吉林和东北当真一个国家,而且是大国经济来诊断。

东北地区拥有超过一亿人口,目前的经济体量与新西兰旗鼓相当,人均收入水平只与非洲加蓬相当。2016年末,吉林有2700万人口、其中16-59岁的适龄劳动人口占68.65%、农村人口占比44.03%这样省情的吉林省,是绕不过大力发展劳动力密集型轻工业阶段的。制造业就业人口占就业总人口的比重,浙江是40.27%、天津是28.19%、而吉林省只有区区5.73%。以重化工为主导的资本密集型产业对就业的吸纳能力非常弱,为了解决就业利用劳动力资源禀赋,目前吉林省就需要发展劳动力密集型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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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波还认为,东北应以大连为基础,面向东北亚,构筑银行、保险和资产管理等为核心的区域金融中心。以大连软件产业为基础,在国际范围内与印度竞争,构建软件产业集群。以东北老工业基地转型为契机,发展精密仪器、精密机械产业。
林毅夫首次回应“吉林药方”争议:不能因为观点不同,就认为是败笔
8月21日,林毅夫北大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团队发布《吉林省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研究报告》(征求意见稿),第一时间引发了不同学者关于吉林发展模式的观点碰撞。8月27日,林毅夫首次就吉林报告发声。

林毅夫:我对中国问题的看法30年来一以贯之,过去许多我提出的被主流观点认为不正确的或是过度乐观的看法事后证明是正确的,而那些被主流理论认为正确的观点事后却被事实经验所证伪。我很高兴看到近些年来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国际发展机构也开始对它们过去主张的主流观点进行反思。

张国华:林老师知识渊博,内心强大,坚韧不拔,需要的不是挺,需要的是批评。只有经受住各种批评,新结构经济学才能真正立于世界。

郭强(中央党校教授):对有为政府论和吉林课题报告的严厉批评是爱深责切,我坚持认为这都是新结构经济学庸俗的部分,是败笔。

刘学文(香港科技大学金融系副教授):个人认为现阶段的经济学还处于幼年时期(类似于物理学的牛顿三定律阶段),还处于认识世界的阶段。或许更多是书房里的学问?

林毅夫:我同意现有的经济学的理论是在幼年的时期,包括主流理论。我也一再强调尚未有根据主流理论制定政策而成功的发展中国家。

我主张“因行得知,用知践行,唯成证知,知成一体”,在实践过程中,如果其结果不能证知,就要根据新的认识,来完善知,并以新知来指导下一步的实践,只有这样的反复实践和认识,才能使社会科学的知识真能达到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目标,就像要学会游泳,就只能到游泳池、河里、湖里、海里去学,不能纸上谈兵。

林毅夫: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相同的地方是都在追赶,不同的地方是美国在建国后开始追赶英国时,按购买力平价计算的人均GDP已经是英国的70%,而二战后许多发展中国家开始追赶美国时,其人均GDP只有美国的5%。

新结构经济学提倡的是“有效的市场”与“有为的政府”两者的有机结合,而不是只强调“有为的政府”而已,遗憾的是许多人在谈新结构经济学时只提到“有为的政府”,然后其他人就认为新结构经济学只主张“有为的政府”并以需要市场的作用,来评论甚至批判新结构经济学。




思想评论




周其仁:体制成本又重新向上,以远超经济增长的速度回升

【研究员】:

成本曲线终究先降后升,体制成本甚至在高速增长中升得更急。伴随高速经济增长,人们观察到曾经大幅下降的体制成本重新上升,表现在税费和各种法定负担以快于经济增长率的速度增长,行政审批叠床架屋,设租寻租行为有增无减,必要的市场监管缺位与不当行政管制层层加码并存,所有这一切只能列支在体制成本项下的因素,合成了一个负面结果:单位产出要承受日趋加重的成本负担,并由此削弱中国经济在全球的比较竞争优势,拖累一向靠成本优势发力的中国经济增长。形势很清楚,以全面深化改革抑制并扭转体制成本重新急升的势头,是中国经济持续增长必不可缺的前提条件。


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经历了30年高速增长。对此,经济学者做了系统回顾。2008年7月,年近百岁的诺奖得主科斯教授在芝加哥大学组织了总结中国经济制度变革经验的学术研讨会。是年年底,国家统计局发布公告,2008年中国经济年增长率为9.6%,虽比上年有所降低,但还是达到1978年以来30年平均增长率。次年,中国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再过一年,中国成为全球最大出口国。2013年,中国又成为全球最大贸易国。2014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以购买力平价方法计算,宣布中国经济总规模超越美国成为全球第一。

这里带出一个新问题,如何阐释中国经济的起落?分开来处理,可以增长解奇迹,下行析成因。但如果我们不满足于此,希望在一个简明框架里获得对中国经济戏剧性变化一以贯之的理解,那就还须付出努力。下文从一个核心概念入手,试图在这个概念的基础上扩展相关分析,这个概念就是“体制成本”。

人们熟知“成本”,那是任何经济行为主体要获得收益都不得不支付的代价。成本包括货币的、非货币的,时间的、精力和精神的,抽象出来作为谋求任何收益所必不可少的付出,构成经济行为最基本的约束条件。可是在过去很长时期里,从事经济实务人士以及经济学家和管理学家,关注重点一直集中于生产成本,即为生产某物所不得不发生的各项支付。唯有当大规模生产伴随大规模交易的现代经济成形之后,生产成本以外的成本才开始引起注意。1937年,年轻学者科斯首先提出“交易成本”概念,他发现运用价格机制配置资源本身并不免费。因为存在着正的交易成本,市场里就存在企业和多种多样的经济组织,虽然以往的经济学思维往往对此视而不见。这一朴素发现,改变了现代经济学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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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国为例,计划经济时代省市互相串换计划分配物资,各地到中央计划部门跑要投资和建设项目,农民冒着“割尾巴”风险在黑市上交易自留地产品,以及那一波又一波频频发起的运动,虽然与狭义的交易无关,却无一不是在直接生产之外的巨大耗费。
本文使用的体制成本,是指经济运行所必须支付的一种成本。体制由一系列制度构成,运行于由社会强制执行的产权与合约的基础之上。举凡体制确立、运行和改变所耗费的资源,就是体制成本。体制成本的性质和变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至关紧要。
作为真实世界里约束人们行为的一组集合,社会强制力包括流行观念、政府权力以及由此生成的政策制度禁止或许可,从一开始就是经济体制不可或缺的要件。对体制成本的观察和分析,涉及国家行为,离不开国家理论。与“制度成本”相比,“体制成本”更强调成体系的制度而非单一的、个别的制度安排,特别是把重点放到约束着自发自愿行为的社会强制力本身的约束条件。
“中国奇迹”的奥秘在于大幅降低体制成本
因为当时中国经济面临难以突破的瓶颈。最大问题是在当时这个“十亿人口、八亿农民”的国度,吃饭问题还没有解决,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非常贫困,无从支持工业和城市发展。那么,为什么农业拖腿、农民贫穷?答案是存在严重的体制障碍:不论政府多么急切地希望发展农业生产,也不论几亿农民多么急切地希望改善生活,当时成体系的经济体制,运行效果就是事与愿违,怎么也打不开鼓励农业增产的阀门。
这里首先是人民公社生产制度,集体出工、集体劳动、集体分配,虽享有一定规模经济的好处,但因难以准确计量个别社员的付出与贡献,从而难以调动生产劳动的积极性。不仅如此,那种集体生产模式还常常因错误指挥和武断命令而遭受严重损失。
再次是农产品统购统销,由政府全盘管制农产品流通,政府一手定价定量收购,一手定量定价在城市配给,基本排除市场机能。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拥有数量充沛的生产要素也无济于事。劳动力不能自动转为生产力,庞大人口不但带不来红利,反而成为包袱,最后导致严厉的生育控制政策出台。按照传统分析,生产者之间的激烈竞争导致较低的产出品价格,从而激发需求增加,转过来拉动供给。但此分析忽略了一点:过高的体制成本妨碍要素的有效组合,从而限制产出增加,结果就在农业生产要素极其充裕的条件下,农产品却长期供不应求。于是,低农业生产成本——它的另一面就是农民贫穷——与农产品短缺长期并存,成为中国经济增长难以克服的瓶颈。这说明,需要对体制成本做出恰当分析,才能理解长期得不到解决的那些中国经济问题的症结。
很清楚,被历史短缺和农民贫困逼出来的改革,大幅度降低体制成本,才打开了充分释放原本数量充裕的农业劳动力转化为现实生产力的阀门。农业增产、农民增收,从供给和需求两个侧面支持了国民经济增长。回头看历史检验了以下结论:农村改革这场奠基礼,突破了1981—1986年中国经济原先计划“保四争五”的格局,为后来中国经济更高速增长创造了条件。
更大挑战接踵而至。中国突然爆发出来的务工经商生产力,到哪里去寻找能够容纳得了它们的市场?出路是融入全球化。首先是借力发达经济体的市场。这也是从实际出发的选择,因为日后凸显的中国制造能力并非内生而成,从一开始,包括来自发达国家的资本、技术以及商业模式,就参与中国制造能力的形成。后来被称为“世界工厂”的中国,靠全球市场消化自己惊人庞大的生产力,合乎逻辑。通常看法,经济学上历久弥新的比较优势定理,应该是分析中国经济崛起最合适的分析框架。
无须强调,潜在的低生产成本从来就不会自动生成比较优势。关键是能不能消除妨碍生产活动的体制束缚。不幸的是,潜在超低的生产成本常常伴之以极为高昂的体制成本,妨碍经济运行,以至于本来有机会显露的竞争潜能,根本无从发生。人口多包袱重,劳力多就业难度大。若问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劳动密集型产业搞不起来,答案是原本极低的生产成本受到极高体制成本的拖累。更具有决定意义的是,倘若落后国不开放,根本拒绝与他人比较,那又怎么可能谈得到比较优势?
体制成本的经济规律和重新上升
中国的现实让我们格外关注体制成本。体制成本不是个别生产者、消费者或个别厂商在竞争中为获利所自愿支付的成本,而是成体系的、即使行为个体不自愿也非承担不可的成本。这类体制成本具有强制缴纳的性质,不受一般市场竞争和讨价还价的约束,因此更不容易得到合理节制,可能比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曲线更早、更大幅度上涨。
以上诸项,都是为生产附加价值所必须付出的成本。加到一起,在以上观察期中国经济运行的一个显著特征,是法定的、带强制性成本项的增长速度,不仅大大超过经济总增长速度,也大大超过受市场法则支配的其他成本项的增长速度。这说明,转型中国在取得高速增长成就的同时,尚没有形成持续约束体制成本增长的有效机制。这是渐进改革远没有到位的表现,也必然对中国经济的持续增长产生消极影响。比照早期以“解放思想、放权让利”为纲领的改革,随着中国开始在全球市场上因发挥比较成本优势而实现高速增长,一度大幅降低的体制成本又重新掉头向上,并以远超高速经济增长的更高速度回升。实际情形很像一匹巨型骆驼,早期减负促其迅跑,却在高速行进中不断被加载越来越沉重的负担,终于令其前行乏力。本文认为,对于一个迄今为止靠比较成本优势在全球立足的经济体,中国高速增长轨迹的变动,可用体制成本的下降和重新上升给予解释。
随着商业活动频繁,诸如商业文书、样品以及后来大成气候的电商包裹的快递业务蒸蒸日上。20世纪90年代民间出现“小红帽”,而联邦快递等五大国际物流公司也先后进入中国市场。可是,快递业务起步就面临新问题:非邮政机构有权经营快递吗?邮政部门持否定立场,因为80年代通过的《邮政法》,明文规定送信业务属于国家专营。新问题是,原先的法规到底能不能自动覆盖过去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新业务?对此原邮电部的立场是,为保护公民通信自由,非坚持邮政专营不可。于是,争议重点转到新兴快递商业包裹,究竟是不是还属于原先的“信件”范畴。
甚至恐怖分子在“9·11”袭击美国的后遗症,也为中国延伸邮政专营添加了一段插曲。2001年11月15日,为防止已在美国有报道发生的炭疽病毒事件蔓延到中国,国务院办公厅紧急通知,要求“加强信件、印刷品等寄递业务管理,防止炭疽杆菌传播”。据此,笔者当时发表评论指出,这些有悖常理的不当行政管制,要保护的仅是邮政部门过时的专营特权,与防炭疽病毒一点也不相干。
也不要以为这个案例发生在新世纪之初,随着时间展开,那些阻碍创新、抑制投资、干扰就业增加的体制成本就会自动降低。观察表明,新世纪初中国经济摆脱上一轮通缩重新走强之后,“宏观调控”压倒了“打破行政垄断”的改革部署,不当管制重重叠叠,行政审批愈演愈烈。2012年新一届政府再次高举“放权让利”,以此对冲经济下行压力,由此而来。新一届政府宣布要清理废除行政审批文件,多达成百上千,其中绝大部分都不是计划时代的遗产,而是在新世纪以来的经济高速增长中,行政部门左一项右一项加到经济运行中来的。
结论:体制成本至关紧要
转型——从计划命令经济转向市场经济——就是体制变革,即一系列制度发生转变从而影响经济体系的运行。由于体制变量在转型经济中居于更为显著的中心位置,因此超越直接生产成本和狭义交易成本的体制成本,相对容易被纳入转型经济研究者的视野。要理解和阐释转型经济的种种现象,诸如变革动力、阻力与摩擦、潜在生产力的突然释放、长期经济走势的起落,皆离不开对体制成本的分析。
不过,改变了世界经济格局的伟大中国成就,并没有也不可能改变冷峻的经济法则。成本曲线终究先降后升,体制成本甚至在高速增长中升得更急。伴随高速经济增长,人们观察到曾经大幅下降的体制成本重新上升,表现在税费和各种法定负担以快于经济增长率的速度增长,行政审批叠床架屋,设租寻租行为有增无减,必要的市场监管缺位与不当行政管制层层加码并存,所有这一切只能列支在体制成本项下的因素,合成了一个负面结果:单位产出要承受日趋加重的成本负担,并由此削弱中国经济在全球的比较竞争优势,拖累一向靠成本优势发力的中国经济增长。形势很清楚,以全面深化改革抑制并扭转体制成本重新急升的势头,是中国经济持续增长必不可缺的前提条件。



【研究员】:
[color=rgb(51,]社会透视




关乎8亿人的新政将如何影响房价?任志强早就告诉你了

【研究员】:
集体建设用地入市建房出租,从操作细节、落地效率上说不宜过分高估。当然,无论如何,集体建设用地小口子入市,终究是好事。一定程度怎么都可以增加供给,但指望其平抑房价,可能想多了。正如任志强8月23日在“中国金融博物馆书院第71期读书会”上所说的,如果政府不改变信用和基础条件的话,房子的金融属性是不会改变的。
集体建设用地试点建设租赁住房,到底如何影响楼市和房价走向,万众期待。
落实“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定位还会有更多大招,农地入市建房出租试点仅仅是开端。
农地入市建房出租,是要牢牢把握“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定位。对此可能有这么三层理解:
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这样的城市,以及不少二线城市,不少都提出了未来2-5年,动辄20%、30%供地用于建纯租赁住房的计划。
2、高层深知主要一二线城市供地困难。此次国土部相关负责人明确说到,提高存量土地节约集约利用水平,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提供用地保障。
好拆的已经拆得差不多,现在的问题是越拆越贵,成本原来越高;好征的也征得差不多,法律越来越严格,征地本身也越来越贵,矛盾越来越突出;以上及相关困难、各大城市的供地步伐,导致主要一二线城市,单纯靠增加国有建设用地,完成供地计划,有难度。
3、试点虽然只是13个城市,但实际背后还有11个省,省内推开可期。今年4月,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国土资源部印发《关于加强近期住房及用地供应管理和调控有关工作的通知》;7月,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国土资源部等九部委联合印发《关于在人口流入的大中城市加快发展住房租赁市场的通知》。
试点的经验推广和复制,有望在这11省市较早推开。
这是前提。
相对于万众期待的农村集体建设用地快步入市,和国有建设用地完全同权,全方位增加供地口子,此次试点依旧只是开了个小口。
2、至于未来是否快步推进集体建设用地入市,不太可能。不久前各大城市公布未来几年的供地计划,部分城市和前几年平均计划比,增幅并不明显。这里不适合点名,你懂的。
有的城市明明供地计划没有大增,还提出拿四分之一建纯租赁住房。这有好有坏,坏处是,如果真的这样,新增商品房供给实际受影响。而中国人的观念,很难纠正让他不买房。
3、京沪此前农地入市建房出租已经试点5年,对房价影响并不明显。国土部相关负责人的官方表述是:
这4点好处毋庸置疑,但就是没说房价是否因此得到平抑。事实是我们看到的。
上述分析表明:
2、存量住房迎来房租利好时代,同步利好房价。租购同权的推进,纯租赁用地指标的增加,部分挤占商品房用地,集体土地入市建房出租的试点,各大城市针对大学生落户、就业的争夺,都对住房租赁市场的发展利多。
3、“小产权房”短期“合法”无望,指望这部分存量房,供给大幅增加入市不太可能,对房价稳定是支撑。此次国土部相关负责人明确说,依法依规建设出租:与“小产权房”完全不同。“小产权房”本身就不是一个法律概念,既涉及违法用地,又涉及违法建设和违法销售,产权不受法律保护。
地方ZF也是一样,如果大搞拆迁还不能溢价卖地,成全别人——搞纯租赁,性价比不高。如果在城市郊区的集体土地上建租赁房,对于租房者吸引力不算太强。当然,对于郊区农民来说怎么都比被低价征地强。
当然,无论如何,集体建设用地小口子入市,终究是好事。一定程度怎么都可以增加供给,但指望其平抑房价,可能想多了。
2017年8月23日,北京华远企业号,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副院长朱宁携手光大证券全球首席经济学家彭文生做客中国金融博物馆书院第71期读书会,与特邀主持人中国金融博物馆书院理事长任志强共同分享“金融与房地产的稳定发展”。以下是任志强在读书会上分享的核心观点:
房地产没有泡沫

我们看看08年之后美国出现的金融危机,很多银行不行了,很多老百姓还不上贷款了,我看中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银行会因为个人信贷而垮台吗?我们个人住房用住房基金担保,会说房子我们不要了吗?

当政府信誉没有垮台之前,你们就可以拼命地买房,因为政府信誉在给你们做担保。

在现有住房这么大比重范围内,多少年才能完成在市场上占有一定的统治地位或者是垄断地位吗?我估计5年达不到2%,10年达不到5%,你们不信试试看。

新加坡人把数字搞得很清楚,但他是按新币计算的,我们是按人民币计算的,从现在来看,新加坡的房价每平米和厦门的房价相比,除了一个货币值以外,可能还是新加坡的贵一些。

我觉得他们已经把金融和房地产的问题说得很清楚了,谁胆大谁能赚钱,如果政府不改变信用和基础条件的话,金融属性是不会改变的。

你们刚才说了新加坡房价,纽约房价,和各地的房价,你们查过没有,他们的房价用的中位数,只有中国用的是平均数。

不能和穷人的住房搁在一起去平均,然后公布一个平均数,这是一个错误的概念,只要你用平均数去做概念,基本上都是错的。

如果我们用平均房价和市场平均租金去计算,那么你是用商品房的部分去计算的租金回报率,大概平均1.5%-3.5%,但是我为什么说我们中国的租金回报率是200%-300%,是因为我们大约有60%的是自建房和福利住房,包括之前的房改房。

也就是说一年的回报率高于所有的购房成本,所以如果把这些房改房和旧房的租赁价格回报率和商品房平均下来,平均回报率有200%-300%。

绝对不能用平均数,尤其不能单独用市场价格去考虑。大家都知道北京上海是最发达的城市之一,你们知道上海的户均面积在全国排第几吗?平均66平,在全国排倒数第五。

你们不要以为看见中国高楼大厦都很好,还有很多破地方,上海大概还有500多万套鸽子笼,没有厨房、厕所,因此当你用平均数去讨论问题的时候,通常会犯错误。

美国的房地产税最高的是纽约,大概6%,911之前大概2%不到,因为911提到了4%,后来又提到了6%,但是纽约房价也是美国最高的,从美国开始征收房地产税,如果房价指数为100的话,现在大概是312,房产税对抑制房价没有任何作用。

这个暂行条例上,对居民住房免征房产税,而不是说中国没有房地产税,他们说的只是对住宅部分中国不用收。

第一次剥离大概是1954-1956年期间,有了工商税,这个之前是没有工商税的,工商税是从房地产税中剥离出来的一种税;

第三个是我们后来增加的土地使用税以及耕地占用费,这两项也是。

因此大家不用关心房地产税什么时候出台,只用关心那几个从房地产税中剥离出来的税种什么时候取消,那边取消了这边就要收了,那边如果不取消,再怎么吵吵房地产税也出不了台。




国情研究




不被看好,却蒙垂青!37年,深圳一直是个意外!(上)

【研究员】:

1994年3月14日,一份报告经由新华社以内参形式上呈中共中央和国务院。这份署名为胡鞍钢的报告旗帜鲜明地说,特区不能再“特”了,不能再无限制享受优惠政策!必须要对中国经济特区的政策进行彻底调整,坚决取消各种减免税和优惠政策,取消不利于缩小地区差距、优惠于某些地区的经济特区。今天看来,胡鞍钢的言论之所以能有恃无恐、持续发酵,并非因为他巧舌如簧地利用了人们对于经济特区的误解、偏见、“红眼病”,而是因为1993年5月胡鞍钢与王绍光合著的《中国国家能力报告》成为当时中国财政税制体制改革的重要依据。80年代以来,以放水养鱼、放权让利为目标的五花八门式的财税激励措施,要统一到全国一盘棋的“分税制”上来。难怪经济特区的优惠政策会成为胡鞍钢攻击的头号目标。尽管后来的浦东开发优惠政策继续,今天的各个自贸区优惠政策继续,那又怎么样呢,谁来较这个真?


不被人们看好,却蒙上苍垂青。37年,深圳一直是个意外!

先有蛇口,后有深圳。

“蛇口之父”袁庚选中蛇口的原因,据说是这里靠近电网,有用电的便利;靠近白坭水库,有饮用水便利;这里占用农田不多,离蛇口镇不远,生活供应比较便利;还有就是水陆交通条件不错,蛇口、赤湾都适合建港。

其时是1978年10月。今天的深圳在当时还叫广东省惠阳地区宝安县,县城就是深圳镇,蛇口则属于宝安的另一个公社。

1979年1月31日,刚刚过完春节,交通部副部长彭德清和袁庚一起来到李先念副主席的办公室。袁庚汇报了招商局的发展史和招商局在蛇口设立工业区的设想。他拿出地图,请李先念看:“我们想请中央大力支持,在宝安县的蛇口划出一块地段,作为招商局的工业区用地。”

袁庚一看,很大一块地方,足有30多平方公里,他惊呆了,大概算了下,这得多少开发资金啊!袁庚没敢要这块30平方公里的地块,只敢要2.14平方公里、开发用地约300亩的区域。

袁庚当时实际上是中国百年名企招商局的第二十九任“掌门”。

就是这样一家厚重的民族企业,就是这样一位睿智的企业掌门,时任香港招商局常务副董事长的袁庚,最初也仅仅是为了解决招商局自身发展问题才想到要在一水之隔的蛇口获得一片不大的、相对便宜的工业用地而已。他遵循商业常识运作,却促成了一轮又一轮影响至深至远的商业启蒙。蛇口,成了深商最早的“黄埔军校”,袁庚也成了第一位名副其实的“深商教父”。这一切,都是始料不及的,即便对于当事人来说,也是如此。

连袁庚都是这么说,还有谁敢说自己一开始就对深圳的未来早有先见之明?

如果说,蛇口开发,尚属企业行为,那么深圳建市,就是国家意志了。

1980年8月26日,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五次会议中通过由国务院提出的《广东省经济特区条例》,批准在深圳设置经济特区。通常是这一天,而不是宝安县改深圳市的那一天,被后来的深圳人作为“深圳生日”纪念。

两年之内,深圳的规格连升三级。

看一个城市的理想,就去看她的规划,最能体现当时深圳人远大理想的莫过于“深南大道”了。

有位美国老华侨在广播上听到深圳建立特区,写信给深圳市领导:“你们新建城市,我很高兴,根据外国经验,一定要把路搞宽,路要有六线走车的宽度,开始建设不搞宽,将来城市发展了,路不够宽,后悔就晚了。”规划设计部门随即提出将路面加宽到50米,宽度增加7倍!很多人目瞪口呆:当时特区人口只有区区几十万,汽车也不多,需要修这么宽的路吗?

得悉在建中的电子大厦居然遮挡了这条大道的宽度,梁湘自然难以接受,下令暂时停工。但项目投资方已经投入巨资,无奈之下,电子大厦还是复了工。从此以后,电子大厦就成为人们反复讲述的深南大道之憾。今天,走在深南大道上,如果你留心,会发现电子大厦是靠近深南大道最近的建筑,这一段的人行道都因此收窄了许多。

自1980年到1993年,30公里长的深南大道,用了13年时间才全线贯通。对于这座城市的理想主义者来说,这的确是漫长的。

中国的城市建制、道路宽窄从西周开始,就按照京城、郡城、县城的权力等级依次排序,不得僭越。当设计部门提出深南大道路面要修50米宽时,激起了巨大反弹,可谓石破天惊。因为在当时50米的路宽在其他大城市都是难以想象的,“小小的深圳,有多少车啊?修来是资源浪费嘛。”怀疑、非议之声不绝于耳。但是主张深圳要“大规划、大建设、大发展”的“莽汉”梁湘在考察国外城市规划后力排众议,不但守住了50米,最终还更“大胆”地在总体规划里把深南路的宽度敲定在60米。郁万钧回忆说,当年争论深南路到底要修多宽这个问题,其实争论的对象已不仅仅是一条归类于“三通一平”的大马路,更多隐含着的是当时大家对整个特区发展战略、方向等观念上的碰撞和思考。

要知道,深圳一直被外界认为是偏远之地,是中心之外的边缘。当初选择深圳建特区,一部分人支持她,是因为深圳离香港近,离资金、市场近,离现代文明近;另一部分人容忍她,就是因为深圳地处偏远,又是个小不点的地方,搞搞小试验也无大碍。彼时人们来深圳,就象投奔异国他乡,长途汽车,长途火车,多次辗转,一路颠簸,跟五月花号上的美洲移民何其相似乃尔。

深南大道作为与长安街、南京路媲美的城市标志性大道,从最初的7米宽到后来的160米宽,从开始的2.1公里到建成30公里,从一条光秃秃的小路,演变为一条中国最宽阔的城市主干道,见证的不仅仅是中国市场经济的倔强生长,更是中国社会机理的深刻变革。

三问:深圳东海岸有多远?

他主持的香港招商局,本业是航运。招商局到深圳圈地搞开发,选址自然要在海边。因此,东部的沙头角、大鹏和西部的蛇口都曾经是袁庚的选项,据说也都得到广东省主管领导的认可。从个人感情来看,袁庚肯定更愿意选择位处深圳东部的大鹏老家,那里的乡亲们穷困潦倒,巴望着他能带来投资机会,他自己也更能找到衣锦还乡的感受。但从区位、基础配套等方面看,位处珠江口东岸、南山半岛南沿,与香港一水之隔的蛇口,才是惟一的正确选择。

深圳更东部的大鹏湾,则因为其偏远,成为中国大陆第一座大型商用核电站的选址。

大亚湾核电站的商业价值到底有多大,可以查看财务报表,大亚湾核电站对于深圳东部海岸的负面价值也许就难以估量了。

中国历史上名副其实的具有海派气质的城市是宁波、温州、泉州、厦门、汕头和香港。宁波古城并不滨海,但是大宁波是滨海的,中古时期世界海洋贸易的中心之一就是中国明代时期的宁波海域。温州、泉州、漳州,以及潮州的樟林古港也都曾经是中国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古泉州尤其是世界闻名的东方大港,商贾云集,人文荟萃,繁华景象超出现今许多人的想象。厦门、汕头、香港则是近代以来崛起的中国滨海城市。厦门鼓浪屿的别墅群绝大多数是南洋华商的私家宅邸,厦门大学、集美学村,由南洋商人陈嘉庚个人捐建,这些有地中海风格的近代建筑中西合璧,流风遗韵,影响至今。汕头因为处于韩江、榕江、练江共同的出海口,作为新兴的近代商埠,迅速崛起,取代了潮州在潮汕地区首府地位,以至今天的潮州人还为此耿耿于怀。

深圳的西海岸是内向的,熟稔的。当年蛇口开发的一声炮响,给斗私批修的中国内地,送来了久违的商业文明。那种开天辟地的感觉,虽然震撼无比,但其实并不陌生,完全是在内地中国人的历史经验的范围之内,对于菁英分子而言,完全可以接受,完全可以掌控。一个半世纪以来,多少惊涛骇浪,早已经廓开了中国人的视野、锤炼了中国人的神经。不就是把蛇口港打造成近代的黄浦港吗?招商局在长江口搞得,在珠江口就搞不得?不信这个邪。正是有了近代化经验的底气,才有了蛇口现代开发的勇气。

东海岸则不然。

东海岸的大梅沙、小梅沙,是早年间深圳人看海的地方。许多人是带着青岛、北戴河的海滨浴场印象去到大小梅沙戏水的。对于那些刚从内地过来的NEWCOMER来说,这种小儿科的沙滩戏水已经是刺激、新奇的人生体验了。大多数“深圳佬”就是靠这样的经验打底,再去旅游巴厘岛、夏威夷,并且做到了气定神闲。深圳人就是这样,他们对深圳东海岸的了解大多止于梅沙、南澳、大亚湾。当《中国国家地理》把深圳最东端的海柴角列为中国最美的八大海岸之一的时候,许多老资格的深圳人都认为这只是炒作。他们没有去过海柴角,他们也没有去过几个真正优美的海岸。

香港人把房子建到山顶,南洋商人把鼓浪屿这个荒岛建成琴岛,设若深圳人也想在中国最美的东海岸筑家栖息,他们首先就得面对与核电站为邻的事实,谁叫那时的东海岸在主事人的眼里是遥不可及的边远呢?

经济特区诞生伊始,关于经济特区的争论就如影随形。80年代,不同意搞经济特区的人说,这是一个资本主义的或者是西方殖民主义的试验场。这场争论长达10年,直到1992年邓小平在深圳把他对“左派理论家”的严厉批评昭告天下,这场争论才偃旗息鼓。

1994年3月14日,一份报告经由新华社以内参形式上呈中共中央和国务院。这份署名为胡鞍钢的报告旗帜鲜明地说,特区不能再“特”了,不能再无限制享受优惠政策!必须要对中国经济特区的政策进行彻底调整,坚决取消各种减免税和优惠政策,取消不利于缩小地区差距、优惠于某些地区的经济特区。因为,“公平竞争是现代市场经济制度的基本原则之一。中央政府是市场竞争规则的制定者和监督者,不能带头破例,对某些地区实行优惠政策或提供垄断……任何地方都不得享有法律和制度之外的经济特权,即使是经济特区也不能享有和保留经济特权。”   

1994年6月中旬,胡鞍钢应邀到中央党校去对省长班讲授“中国地区差别问题”。面对一群省市区的领导者,胡鞍钢将他的“特区不能再‘特’”的观点第一次予以公开。结果,“特区不特论”像在滚烫的油锅里洒了几滴水,现场立即炸开,各省市特别是一些欠发达地区领导的情绪迅即被引爆。   

1994年10月,胡鞍钢又跑到上海“放火”烧山。      

胡鞍钢直截了当地对上海人说,上海衰落的原因,全在于中央政府在税制上对上海“实行歧视性政策,抽血过多,取之过量,而导致其发展乏力,没有后劲”所致。

胡鞍钢的这些话等于是在间接地论证,中国的地区差别乃是因为中央政府对不同地区的亲疏政策所致。而特区的发展之所以迅速异常,乃是因为全国替他们负担了中央的财政支出,而他们却在坐享其成。

对于胡鞍钢的步步紧逼,以深圳为代表的特区方面已经以相当高的姿态保持了半年多的沉默。人们都认为,深圳不可能反唇相讥。因为人们都还清楚地记得邓小平1992年在特区讲过的那句“不争论”的话,当时邓小平很自豪地说:“不搞争论,是我的一个发明。不争论,是为了争取时间干。一争论就复杂了,把时间都争掉了,什么也干不成。”后来还有了那句“争论的不干事,干事的不争论”的民谚。

争论到1995年秋天就归于沉寂,胡鞍钢的逻辑早有人归谬:

今天看来,胡鞍钢的言论之所以能有恃无恐、持续发酵,并非因为他巧舌如簧地利用了人们对于经济特区的误解、偏见、“红眼病”,而是因为1993年5月胡鞍钢与王绍光合著的《中国国家能力报告》成为当时中国财政税制体制改革的重要依据。这次财税体制改革有两个要点:一是统一税制,二是增加中央权重。80年代以来,以放水养鱼、放权让利为目标的五花八门式的财税激励措施,要统一到全国一盘棋的“分税制”上来。难怪经济特区的优惠政策会成为胡鞍钢攻击的头号目标。尽管后来的浦东开发优惠政策继续,今天的各个自贸区优惠政策继续,那又怎么样呢,谁来较这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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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问:深圳,你被谁抛弃?

1997年,香港回归,深圳经济特区特下去的一大理由——照应香港回归——似乎已经不是理由了。那么,香港回归之后的深圳何去何从?你对深圳的未来是看好还是看衰?你之于深圳,是到来还是离去?坊间所谓“深圳主义者”的自觉,深圳人对于深圳城市命运的理性思考,实始于此时。1997年6月来到深圳的金心异,后来写了篇网络长文《深圳,你是到来还是离去?》,并与网络名篇《深圳,你被谁抛弃?》的作者呙中校各持“乐观”、“悲观”姿态,互为“黑白脸”,长期争辩。同样于1997年来到深圳的老亨,也是基于对“深圳问题”的执着,创办“一切与深圳有关”的因特虎网站,专议深圳人、深圳事,并由此酝酿提出“深商说”。“深圳主义”,一时洛阳纸贵。

2001年,《北京青年报》记者汤正宇发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谁是中国未来“经济之都”?》的报道,瞬间把雨打芭蕉的城市比较变成了一场城市论争的狂风暴雨。文章直指:“珠江虎”不敌“长江龙”,中国经济重心正在北移上海、北京。北上广深的城市竞争再也摁不住、藏不住,由此公开化、白热化了。

文章作者从民间视角出发,通过资讯的收集与分析,发出了深圳面临衰落的“盛世危言”,把一个人人有所觉察、但大家都不便言明的“潜话题”推向了前台。

2003年初,时任深圳市长的于幼军通过南方都市报的牵线,与“我为伊狂”作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平等对话。其后,国务院调研组再次约见“我为伊狂”,认真听取真正来自民间的意见与呼声。

90年代以前,深圳及其周围的珠江三角洲地区曾是各路人才争相涌入的热土,导致中西部省市一度有“孔雀东南飞”之怨。

更令人震撼的消息接踵而至。有媒体披露,招商银行迁址上海一事正在全面论证之中。另外,中信证券总部拟回迁北京,才在深圳成立的汉唐证券总部已迁往上海,全球500强之首的沃尔玛在未来一段时间将会把采购总部由深圳北迁到上海。

《抛文》开篇之后就直问“深、沪之争,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譬如金融业,主板市场归并到上海交易所,深圳失去了新股发行权,允诺给深圳的创业板却迟迟不能推出。黄金交易所在上海开业,深圳期货交易所却被撤并。

“抛弃论”是对“特区不特论”的民间回应。有点悲情,有点愤懑,有点黑色幽默,有点正话反说,却绝没有破罐破摔,而是饱蘸“深圳主义”的激情与热爱。这是上个世纪80年代、90年代的深圳人不曾遇见过的。深圳话语权不再被垄断,网络化、民间化的深圳话语,有自己的句式,有自己的验证方式,也有自己影响城市、商业和社会的独特模式。

2003年8月22日,金心异以近5万字的篇幅撰写了更长的网文《珠三角失去竞争力了吗?》,承认:1992年之后的十年是上海在中国重新崛起的十年。这个崛起过程中最大推动力主要是:中央政府及民间对上海“中国经济龙头城市”形象的极力塑造,台湾IT产业对上海的热捧,以及跨国公司对上海旧梦的依恋心态。但是不幸的是,与“上海运动”同步进行的,还有一场“妖魔化珠三角运动”,这对大珠三角地区的国际及国内形象造成了很大的损害。

文章更以详实的资讯、意见和建议,透析珠三角整合之不足、整合之必要、整合之可能、整合之策略、整合之路径、整合之愿景蓝图与操作手法及步骤,至细至详,大展民间智库的魅力。文章建议以“穗港走廊”的概念来取代“香港中心论”或“广州中心论”,消弥珠三角的龙头之争。此中智慧,时任中山大学城市与区域研究中心主任的阎晓培就高度认可。阎晓培后来调任深圳市副市长,发展金心异加入了她所在的致公党。由福田区政协委员、深圳市政协委员,到深圳市人大代表,金心异的参政议政经历,见证了民间话语、民间智慧对城市公共事务的影响,是乃上海之所无,深圳之所有;呙中校的“抛弃论”言官方难言之隐,申民间不屈之义,引来国务院调研组专题调研,是亦乃上海之所无,深圳之所有。如此这般的城市,谁得而抛弃之?

平安、招商、中兴、华为等企业总部的可能外迁是“抛弃论”的重要表征,以至于后来每每指陈“抛弃论”不成立,都以这些企业总部依然安守深圳作为反证,却无人深究:是企业外迁引发了“抛弃论”,还是“抛弃论”阻遏了企业外迁?

几千年来,中华文明的主要舞台一直是在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珠江流域始终未能进入主流。明清以降,伴随着西方商业力量的崛起,滨海之地先近商,广东开始由农业文明的边缘转而成为商业文明的高地。广州成为中国近代史上最早、最繁华的一个商业中心,这是粤商第一次在中国历史上扮演了商业龙头老大的角色。然而,这把老大交椅还没坐热,就被当时还只是个小弟的上海夺走了。五口通商以后,上海凭借地缘优势,从小小的凇江县一下子跃升为中国乃至世界性的商业中心。

反观广东,第一个剿丝厂、第一个织布局、第一个造船厂、第一个电信局、第一个银行、第一条铁路……,无数近代商业的第一都是因为粤商的参与,但是当上海后来居上的时候,广州却在一场大火之后一蹶不振。   

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历史似乎在经历另一次轮回。改革开放自广东始,自深圳始,成千上万的人们南下广东,投奔深圳,他们在早期的改革开放中筚路蓝缕、胼手胝足,打造出平安、招商、中兴、华为这样的深圳名企,现在却有可能因为浦东开发而北迁上海!正是因为“抛弃论”直截了当地揭示了这种可能,才引发了人们的共鸣,也促使人们深思:现代商业文明女神的裙裾扫过广东之后,会不会又在上海飘落?珠江三角洲是否天然不具备产生伟大商业城市的条件?广州、深圳是否仅仅是特殊政策背景下昙花一现的商业奇葩?岭南到底有无成为伟大商业中心的天赋条件?万千菁英,是该继续南渡,还是应该北归?

在对中国商业历史和商帮历史的梳理过程中,老亨注意到,曾在《史记》中写过《货殖列传》的司马迁,对楚越之地为何“不是经商处”,有过一段精彩的描述:

太史公的意思:江淮以南、楚越之地,自然条件比较好,人们不耕、不织,尚不至于饥寒,商业就更无必要了。沂泗以北,秦夏梁鲁,天灾人祸的,必须常备不时之需,所以平时要加紧耕作,发展农业;养蚕织布,发展工业;仰机取利,发展商业。   

岭南则不同,岭南的物资救不了北方的急。逶迤峻峭的南岭是南北交通的肠梗阻,南越的物产无法通过古代陆运系统或自然水系大规模向北方输送,只有看起来比较希奇古怪的轻巧物件如珍珠、玛瑙、象牙、香料、海外器物等,才可以翻山越岭,抵达北方宫廷大院,获得王公贵族的青睐,赚取价值不菲的回报。广州,就是因为既能将夷人势力屏障于外、又能将番邦珍奇纳贡于上,才得以成为中国两千年不曾关闭的对外贸易商埠。

当农业传统过于沉重,商业新苗无法在本土萌发的时候,广东成为嫁接外来商业文明的枝桠,这一点,是太史公也未曾料想得到的。

早在西汉初年,汉武帝平南越后即派使者沿着百越民间开辟的航线,从广州出发,带领船队远航南海和印度洋:经过东南亚,横越孟加拉湾,到达印度半岛的东南部,抵达锡兰(今斯里兰卡)后返航。

盛唐时期,每日到达广州的海外商船11艘,一年4000多艘。每船载200人,一年有近80万客商抵达广州。诗人刘禹锡因此感叹:“连天浪静长鲸息,映日帆多宝舶来。”宋元时意大利旅行家鄂多立克称:“整个意大利都没有这个城市的船只多”。   

昔日广东商人得自海外贸易的确切财富已经无法考证。我们可以推算出十三行行商们的财富:他们多居住在广州关西,历史上“关西大屋”800余座,今天还有几十座残存。通过大屋的排场,可以推算出屋主的殷实程度,依次类推,不难想象“行商”的财富实力。但是那些不受官方控制,被视为“走私”的民间“帆船贸易”,他们的贸易利得就无法简单地估算了。   

正是因为商业利益比皇恩还要浩荡,重商轻官在岭南蔚然成风。徽商其实是重仕轻商的;晋商对经商看得过于严重,让人轻松不起来;江浙商人在读书作官还是下海经商方面的内心挣扎,着实让人痛苦;惟有闽粤之人,视经商做生意为当然,粤人尤其觉得天经地义,无可置辩。

粤人重商,但是粤地能否成为商业文明的重心却是个疑问。

深圳也不会是近代工商业的中心城市。近代的火轮、火车尚不能征服岭南的蛮荒。那时的轮船吨位尚小,可以直达内河航道;那时的火车、汽车还只能在平地奔跑。地势低平、河道纵横、地理位置靠海而居中的上海成为近代工商业中心城市的不二之选。而广州、香港,虽有河、海之便,而无便捷通畅的腹地,即使曾领近代工商文明之先,也不能先发先至。所以岭南商人大多先后迁徙到上海。  

中国文明重心南移,不仅有了可能,而且是大势所趋。

不仅是重商的传统和新兴工商业技术,在制度和文化方面,粤人对西方文化的宽容,对内地移民的宽容,最终也结出了善果。英国人把西方商业制度成套地搬到了香港,而深圳商人从一开始就是有理想、有文化企图、有成建制的创新愿望的。这些传统粤商的短处被外来者和后来者悉数弥补。有此之故,新粤商完全可以承接中国文明重心的继续南移,并悄然将商业基因成功地植入以往的农业文明的母体。我们都会是这一历史壮举的见证者。

香港,是深圳的开始,也将伴随着深圳的未来。

当年深圳设为经济特区,是因为濒临香港。

深圳被看衰,也因为香港。

关于香港,早年间有两本脍炙人口的小说,《大班》和《望族》,英国人詹姆斯·克拉维尔写的。前者关于香港开埠,后者关于香港商行。如果再看看美国人乔·史塔威尔的《亚洲教父》,通俗意义上“香港故事”就差不多尽收眼底了。

《大班》就写了一个这样的大班故事。彼时的香港是一决贫瘠的不毛之地,完全无法耕种,因此满清朝廷毫不以为意的以之消灾,然而横行在南中国海的英国大班却深深的了解,这是踏入中国的门户:沿海而上可由大沽口直取北京,直指清廷的咽喉;据险而守则是四处活动的最佳根据地。他们也知道,这个小岛是扼守东西交通的枢纽,往东航经太平洋可达美洲,往西经过马六甲海峡可达欧洲。此外,它还是躲避当地随时肆虐的台风最佳的避风港。集诸多优点于一身的香港,终于被慧眼识英雄的英国海盗用他们抢来的钱贿赂议员们影响政府决定后,成为英国的囊中物,并最终成为英国女王王冠上的一颗明珠。

小小的香港,为何吸引了八方神仙?因为“这里是亚洲的十字路口”。

香港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1842-1997年间,香港曾为英国殖民地。二战中,香港亦遭日寇蹂躏。二战以后,香港经济和社会迅速发展,不仅被誉为“亚洲四小龙”之一,更成为全球最富裕、经济最发达和生活水准最高的地区之一。香港是全球第三大金融中心,重要的国际金融、贸易和航运中心,与纽约、伦敦并称为“纽伦港”,是全球最自由经济体和最具竞争力城市之一,在世界享有极高声誉,被GaWC评为世界一线城市。香港是中西方文化交融之地,把华人智慧与西方社会制度优势合二为一,以廉洁的政府、良好的治安、自由的经济体系及完善的法制闻名于世,有“东方之珠”、“美食天堂”和“购物天堂”等美誉。

小说《望族》中有这么一段,大老板奎伦·戈恩特告诉新到香港的美国商人巴特利特:

“比新加坡还强吗?”

“胜过马尼拉吗?”

“比起东京呢?”

今天的情形,与《望族》所描述的20世纪60年代的情形,已经大大不同了。但是有一条道理是相通的:有什么样的人,就会做成什么样的事;聚集什么样的人,就会成为什么样的城。

首尔和台北的面临问题是一样的:尽管韩国和台湾的社会经济基础都不错,但是本土人才的基数都不大。台北曾经有过雄心勃勃的“亚太运营中心计划”,但是受制于海峡两岸关系,无从施展。首尔的国际运营空间也受制于东面的日本和西面的中国,自我发展则有余,斡旋国际则不足。这是首尔和台北不及香港的地方。

东京是无可争议的亚洲大都会,但是无论东京如何强势,其宿命只能是亚太势力中一方的领地,断难成为各方势力折中斡旋之地。日本文化的固执与偏狭,注定“东京将永远只是日本人的天下。”这一点与《望族》中奎伦·戈恩特所描述的殊无二致。日本人的孤岛心态,允许自己出击世界,难以做到悦纳世界。日本近代教育起步很早、持续发展得也很好,S级的东京大学、京都大学号称国际超一流大学;国际一流大学竟有九所之多:大阪大学、名古屋大学、东京工业大学、一桥大学、东北大学、庆应义塾大学、九州大学、北海道大学、早稻田大学,都囊括在其雄心勃勃的“超级国际大学计划”之中。即便如此,也并不表明日本具有容纳世界的胸襟。

香港的前途不是单挑,而是双打!

香港熟悉英国人的游戏规则,香港也会变通英国人的游戏规则,譬如香港马会就很有香港特色,与英国皇家马会有极大的不同。香港人渴望有自己的主场,但是香港开埠伊始,就是个被治理的城市,即使悉心栽培,高度自治的养成,也非一日之功。香港不能去做扩大东西方分歧的事情,而要去做东西方有共识的事情。东西方都信赖,乃至依赖,而其他国家和地区却难以替代,这就是香港的全球战略价值和意义之所在!

在深圳河南岸、到香港鸡公岭脚下的开阔地带,开办类似牛津、剑桥、哈佛这样的研究型大学集群,就是很好的战略选择。深圳、香港、中国、亚太,最缺的已经不是工厂、商场、金融城、摩天大楼,而是全球性的顶尖人才、全球性的顶尖思想和创意。香港已经有了很好的大学基础,港大、中大、科大、城大,证明香港办大学是不错的。但是这些香港大学还不够大,不够有雄心壮志,还在香港600万人的小圈子里打转,没有以全球视野来做大的规划。没有下死决心挑战新加坡国立大学、印度理工大学、东京大学和京都大学,还没有看到自己相对于北大、清华、复旦的比较优势,更没有看到亚太经济的强劲崛起迫切需要像牛津、剑桥和哈佛这样的东方大学来作支撑。这样的东方大学,最有可能出现在香港。香港及华人社会庞大而热情的教育捐献可以在这里沉淀,全球最聪明的大脑可以在这里栖息,亚太地区最好的创意可以在这里孵化,中华文化、东方文化与西式的文明可以在这里充分融合,并孕育全新的可能。

愿我们的想象力,不输于早期的香港大班们。




国际战略




特朗普还是换种策略吧,朝核问题不该中国背锅!

【研究员】:

3日,朝鲜不顾国际社会普遍反对,再次进行核试验,中国政府对此表示坚决反对并予以强烈谴责。许多美国人已经习惯把中国当成主要替罪羊。唐纳德•特朗普总统也不例外。事实上,将朝鲜和中国绑在一起,会把与一个弱小、破产、落后国家的潜在冲突,变成与一个初具规模并最终可能成为超强力量的大国的冲突。特朗普总统应该进行谈判,而不是在赞美和谴责北京之间摇摆不定。例如,主动提出美国军队撤出统一后的朝鲜,承诺一旦金氏政权倒台中国可以在北方放手行事,承诺如果数百万朝鲜人逃过鸭绿江美国将给予援助。无法保证中国会同意,但与提出更多要求、发出更多威胁和虚张声势的恐吓相比,这种策略有更大的成功机会。


朝鲜正在发展核武器和洲际弹道导弹,许多美国人已经把中国当成主要替罪羊。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多次宣称北京“几乎完全控制朝鲜”,并且在朝核问题上“没帮到我们一分”。很多美国议员和评论家对此也表示赞同。

道格•班多在“中美聚焦”撰文指出,这一建议愚蠢至极。将朝鲜和中国绑在一起,会把与一个弱小、破产、落后国家的潜在冲突,变成与一个初具规模并最终可能成为超强力量的大国的冲突。

可惜,朝鲜不受任何国家控制。这也是抱着中国所驳斥的朝鲜核计划“中国责任论”不放走进死胡同的原因。

金日成是苏联支持的抗日游击队领导人。日本战败后,美国和苏联在朝鲜划分了各自的占领区。莫斯科安排金日成执掌后来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金在争取到斯大林支持后欲强行统一半岛,由此引发朝鲜战争。

但朝鲜对中国的援助并不领情。金日成通过把自己描绘成抗击“美帝国主义”、“南朝鲜傀儡”和“欧洲卫星国”的英雄来巩固权力。在祖国解放战争胜利纪念馆,它对付出巨大牺牲的中国军队参战只字不提。

多年来中朝关系起起伏伏,文化大革命期间尤其艰难。1992年平壤容忍了北京承认韩国,因为它别无选择,尤其是俄罗斯已行动在先。自那时以来,如果有什么一成不变的话,那就是金氏(现在已成为君主制传到第三代,中国人对此是反对的)丝毫不顾忌中国的意愿。北京多来年一直敦促金日成的儿子和继承人金正日效仿中国的经济改革,但没有成功,金正日显然害怕经济变革会带来大乱。

而且,北京的挫折感也反映出什么才是中国的固有利益。北京已经具备核威慑力,让朝鲜成为核国家并不会增加中国的实力,反会削弱中国对它的控制。事实上,大量历史事例表明所谓的傀儡国都会仆大歁主。中国并不想看到它的边境爆发核战争。

中国并不希望有一个与它接壤的失败国家,这个国家有可能因暴力而剧变并陷入混乱。中国也不希望有一个与美国结盟并让美国军队驻扎在鸭绿江边的统一朝鲜,毕竟这正是北京1950年参战的原因。华盛顿要求中国把它的军事盟友交给营建遏制中国的同盟网络的超级大国,反过来的话,华盛顿也是不会同意的。

无法保证中国会同意,但与提出更多要求、发出更多威胁和虚张声势的恐吓相比,这种策略有更大的成功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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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不顾国际社会普遍反对,再次进行核试验,中国政府对此表示坚决反对并予强烈谴责。

中方将同国际社会一道,全面、完整执行安理会有关涉朝决议,坚定不移地推进半岛无核化目标,坚定不移地维护半岛和平稳定。

据朝中社9月3日报道,朝鲜核武器研究所最近成功研制出了可安装在洲际弹道导弹上的氢弹,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视察并要求全面国产化,从而可以随意大量成产。

报道称,金正恩表示这是具有超强度爆发力的朝鲜式热核武器。朝鲜核科工人员以第一颗氢弹试验成果为基础,进一步在最高端水平上更新了核战斗部——氢弹的技术性能。朝鲜的氢弹根据打击对象,可以从数十千吨级到数百千吨级任意调整核弹威力,不仅能够发挥巨大的杀伤破坏力,还能够根据战略目的在高空中爆发,对广大地区实施超强力电磁脉冲攻击,是多功能化热核战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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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8日,这一长达两个月之久的对峙事件得到外交解决。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称,印方已经将越界人员和设备全部撤回边界印方一侧,中国边防部队继续在洞朗地区巡逻驻守。同时,鉴于现场情况已出现变化,中方将根据现地情况做出必要调整和部署。印度外交部也于当天做出类似声明。

若论输赢,双方都可以摆出证据为自己正名。中方虽然暂时不修路,但从边防部队将继续在洞朗地区巡逻驻守的声明可知,中方在当地的存在不仅并未因此而减少,反而有所增加。与此同时,中方并未做出将来不在该地修路的承诺,也不可能做出此类承诺。外交部发言人在8月29日进一步表示,中方“将综合考虑天气等各方面因素,根据实际情况做好有关建设规划”。这说明,洞朗地区的设施建设仍在中方计划之中,只不过目前为外交大局考虑而暂停六个月的修路工程。

须摒弃“输赢论”

对中国而言,外界将强烈质疑和平发展是否还是中国的大战略,而冲突本身将给中国自身的经济发展和战略环境造成负面影响。中国已经在亚太周边面临多项外交挑战或困局,包括东海和南海的领土与海洋权益争端,以及悬而不决但有战争风险的朝鲜核问题。中印冲突在此时爆发,对中国外交战略大局不利。从纯军事角度看,中印在洞朗地区的军事实力各有千秋,中方占有地势高的战术优势,但印方的防御工事和后勤保障极为牢固。更重要的问题是,一旦战争爆发,将如何善后?取得类似1962年的速战速决当然是最理想的,但没有任何军队可以保证战事将完全按照战前计划进行。

输赢论不仅对分析这一事件没有多大价值,而且会对未来中印战略关系的发展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一旦武断地界定输赢,输的一方将因羞辱感而怀报复之心,赢的一方则不免滋生胜利主义情绪,降低对未来争端和危机爆发的风险的敏感性。如果中印双方以这种思维看待此次事件,它们处理未来边界争端和战略关系的外交智慧将因此下降,这对任何一方都不是好事。实际上,输赢论以及由此而来的民族主义和胜利主义情绪是导致1914年欧洲列强之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一个重要因素。前车之鉴不可不察。

摒弃输赢论,中印双方更应关注的是如何从此次事件中汲取战略判断和危机管理的经验。

此类争议无法在官方原则层面得到解决。但从国际政治的角度看,重要的是此类战略误判之争在历史上并不罕见,而且它们有相当大的导致大国冲突的风险。关键不在于一方如何看待或解释自己的行为,而在于如何理解并应对对方的行为,以及在这一战略互动的过程中双方的战略认知能否取得一定程度的共识。

从印方的角度看,不管中方修路是出于纯技术原因还是有更深层的战略考虑,印方决策者必须从战略角度考虑这一问题。军方和安全部门的思维定势是“最坏打算”,宁愿认为中方是要削弱印方在当地的战略优势,也不相信中方仅仅是为了守边需要和改善当地居民生产生活条件。

这些当然都是印方的主观意见。印方的误判在于它低估了中国对加强洞朗地区控制的意愿。中国修路其实早已有之,这次修路只不过是中方长期建设规划的一部分而已。但是,中方有一些人士把印方观点全部归类为恶意炮制的奇谈怪论,不免也陷入了误区。国际关系中的战略互动的结果取决于相互认知和判断,而误判经常建立在轻视、忽视或无视对方立场、关切与信号之上。

当然,要在事前预测印度会首次越过边界而介入中方的道路施工,这确实相当困难。但反过来讲,中国相关部门对印度对洞朗地区的敏感性不会一无所知。也许,深层次的原因是中国战略界长期以来对印度的轻视。中国在1962年的中印边界战中大捷,很多人开始轻视印度军事实力,而印度长期以来独树一帜的不结盟外交政策则让他们低估了印度的战略决心。这种轻视印度的倾向在中国有些媒体对此次对峙事件的报道和评论中表现得很明显。

另外,必须指出,中方在南海的岛礁建设对印方评估中国在洞朗问题上的策略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印方从南海得出的结论是,中国的策略是通过造岛或修路等基础设施建设来加强对当地的控制,逐渐建立战略优势,从而在解决领土争端的过程中占据先机和优势。他们因此决意阻止中方在洞朗地区复制这一策略。印方的这种判断也许完全基于对中方政策的误解之上。然而,在国际政治中,特别是在大国争端之中,“误解”经常要比“正解”更能影响事态的发展,也更具摩擦和冲突的风险。印方的这种判断,也说明战略问题经常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中方的南海政策能影响到中印领土争端问题。这种联动效应,应是中方密切关注的。

此次对峙事件,对中印关系的发展会产生什么影响?短期来看,中印关系将恢复正常,特别是在金砖峰会将于9月3-5日在厦门举行的情况下。但长期而言,关键的问题是这次事件是否会改变印度对中国的战略认知与判断。从1962年边界战争以来,印度一直都对中国抱有战略疑虑。上世纪80年代后,印度领导人认识到改善对华关系符合印度利益,印中关系因此回暖。2014年莫迪政府上台后,曾一度希望加强对华关系,但成效甚微,到今年两国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出现了明显分歧。

印度会从此次事件中得出什么样的经验教训?是否会认为挑战中国的领土主张并非不可企及的目标;而且,在包括修路在内的基础设施建设上,可以简单地通过阻止中方施工就可达到目标,而不需动用额外的外交和军事资源?是否会认为对华强硬是处理与中国领土争端的有效之举,甚至认为以第三方身份介入中国与其他南亚国家之间的关系也是可取之道?如果这是印度的结论,那对中印关系未来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但从其战略界和媒体对印度政府此次处理方式的普遍赞同来看,印方得出这种结论的可能性并不低。

这些战略态势是否会出现以及会在何种情况下出现,是中方需要认真研判的。




多维观察




印度很容易被低估,它的成绩都在看不见的制度领域

【研究员】:

如果从发展潜力上拿中印经济作比较,印度的发展潜力比中国低,但是它现在的实际增长率已经在接近中国。在当下全球性衰退中,在几乎没有实施强大的经济刺激计划的情况下,印度保持了高于6%的增长速度。相比较而言,印度的增长更多的是来源于私营企业的活力,这种发展方式更具有持久性。印度很容易被低估。它所取得的很多成绩主要是在看不见的制度领域,比如金融改革和私有化,而它主要的不足恰恰又都是在能看得到的硬件基础领域。但是,印度正在加大教育投资,一旦印度在人力资本上接近中国,那就会是印度经济真正起飞的时代。


一般来讲,中印经济作比较的时候有两种方式。

对这种比较方式,黄亚生在微信号“中国好学者”撰文指出,第一个看法就是即使作这种比较,你也会发现中印之间经济发展速度的差距在明显缩小,在1980年代、1990年代初期,中国的发展速度与印度的发展速度差不多是2∶1,到现在差不多是1.2∶1,可得出的明显的结论是,两个国家发展速度的差距是越来越小了。

也就是说,印度的投资率相当于中国的70%,而印度的增长率现在已经达到或者是接近中国的80%,这样一个简单的比较,就引申出后面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也就是说中国的增长是因为投入了很多的资源,才能维持一个较高的水平,而相对来讲,印度的增长是由效率的提升产生的。比如,印度能源的使用和GDP的产出比率接近日本的水平。

但是,我们没有发展潜力这样一个指标,所以我们只能提供一些间接的数据来支持观点。有一个可以说明两国经济发展潜力的因素,那就是两个国家在非常不利于其自身经济发展环境下的经济表现。

中国在面对政治上、经济上以及体制上各种各样的问题的情况下,经济增长或者是和印度持平,或者超过印度。这说明中国在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之外,有优于印度的发展要素。也就是说,中国的潜在增长能力是高于印度的,而且有可能远远高于印度。

有些人认为是由印度民主体制的原因导致的。这种观点没有任何数据支持。下文会再回到这个议题。

印度是一个热带国家,如果从全世界视角看,二战以后,所有发展中国家都是在温带或者亚热带,而新加坡是个例外。其他的热带国家和地区,比如说海地、非洲,经济都没有成功。

反之,如果你处于一个有利于经济发展的地理位置,那么对经济发展的其他条件要求就可以相对降低。

如果从发展潜力上,衡量这两个国家,我们认为:印度的发展潜力比中国低,但是它现在的实际增长率已经在接近中国;同时,尽管中国的发展潜力高于印度,但中国实际发展速度却接近印度。在这个意义上,客观的分析者应该给印度一个较高的评价。

印度之所以能够部分克服它的困难而实现发展,主要依赖于其体制的发展。这是本文的第二个议题。

A国在1990年人均GDP是374 美元,与此同时B国是465美元。到了2008年,A国的人均GDP已经达到714 美元,而B国是650美元(所有引用的数字是以2000年的美元为单位)。你可能会说B国是印度,A国是中国。

事实上,B国是印度,A国是巴基斯坦。2007年,《经济学人》杂志将印度归为世界上54个“有缺陷的民主制度”之一,而巴基斯坦则被列为世界上55个威权国家之一。

但是,这个“东亚经济威权”理论是没有任何数据支持的。持这个观点的人犯了一个很基本的方法论错误。这个错误在统计学里面叫做“遗漏偏差”,即只去看对自己观点有利的数据而全然不看对自己观点不利的数据。

这是一个极其错误的方法论问题,因此其结论也必然是荒谬的。每一个东亚威权体制成功的故事都有一个与之对应的失败故事。

如果把视野跨越东亚,看一看全球数据,我们可以看到:在经济发展上,一些民主政权成功,而另一些民主政权失败。对于威权政权也是这样。正如社会科学研究所揭示的:威权政体并不会比民主政体在经济上更成功。

但是,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中国经济也没有起飞,虽然中国的政治体制是威权式的。在20世纪90年代印度开始改革之前,印度的经济体制是模仿苏联模式的。

与印度历史上的3%的增长率相比,印度目前年均增长率为6%至7%,而且它仍然是一个民主政体。在当下全球性衰退中,在几乎没有实施强大的经济刺激计划的情况下,印度保持了高于6%的增长速度。

当印度进入高增长的年代,印度的政治体制没有改变,而它的经济体制改变了。在20世纪90年代初,印度开始推行私有化、金融改革、迎接全球化,并且鼓励竞争。

恰恰相反,印度今天的民主制度尽管有很多缺陷,但较之于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今天印度的政治体制更加自由、问责性更强、更加透明。很多中国人和西方观察家忽略了下面这个事实,即印度的低增长年代恰恰是印度政治体制最威权的年代,而印度高增长的年代恰恰是印度体制最民主的年代。

当时,印度有民主的形式但不具有民主的实质。在1975年,甘地夫人取消了民主选举并且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她以铁腕方式统治着国大党,并多次推迟或者取消了国大党的选举;她也多次废除地方政府的自治权力,实行中央集权。

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印度政府高度管控传媒业。所有的电视台和广播电台都是国有的。

在过去的20年里,印度的独立媒体揭发了多起印度官员腐败的案例,形成了制约政府的一股重要力量。这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是不可想象的。

“知情权法案”要求政府和由政府资助的组织给予人民更多的知情权,政府和政府部门必须有专门机构负责向公民披露政府所掌控的信息。

多年来,印度政治体制的一个最大问题是,少数城市精英垄断了政府决策过程。

1992年,印度通过修改宪法和推广乡村自治的方式推进了“草根”民主,也就是“五人长老会”,即由五位高级种姓的村社长者组成一个乡村自治性质的治理机构。在不远的将来,这些政治改革的措施将极大地提高印度政治治理的质量,帮助印度克服腐败。

从权威的世界商业环境调查数据库中,我们获得了一些比较系统的证据,来评估中印两国的本土私有企业所面临的融资环境。

相对于印度的本土私有企业来说,中国的本土私有企业受到融资限制的阻碍程度更高:80.2%的中国企业选择了“有一定阻碍”或“阻碍很大”,而印度企业的这个两项比重只有52.1%。

中印两国目前存在的金融差异绝非偶然。两国在全面经济改革之初都进行了金融改革。早在20世纪80年代,中国就开始在农村地区实施金融改革,但却于20世纪90年代发生了大逆转,从此便落后于印度。

1995年~1998年,印度几大国有银行都相继首次公开发行股票,例如印度银行、巴罗达银行、印度工业发展银行等,政府股份也因此削减到50%~60%左右。

截至2003年,这些私有银行的信贷额占整个印度银行系统信贷总额的12%。相比之下,正如伯克利学者Sáez指出的,“在中国,私有银行是微不足道的”。

1998年,印度政府允许国外投资者拥有本国银行40%的股份,这个比例是之前的两倍。但目前中国允许本国银行中的外资股份仍限定在20%。

花旗银行在中印两国的情况就很好地说明了它们之间存在的显著差异。截至2000年,花旗银行在印度的总资产达到了358亿美元,而在中国却仅为25亿美元。同年,所有外资银行在中国的资产总额为340亿美元,仅相当于印度一家外资银行(即花旗银行)所拥有的资产额。

例如,Infosys公司在1993年就发行了股票,这一举动对公司的战略性增长至关重要。Infosys公司利用上市所融资金,建成了如今声名显赫的“Infosys Campus”,这也使得它从印度许多同行企业中脱颖而出。相比之下,中国本土的私有企业很少有机会在本国的证券交易所上市,一些著名的中国高科技企业,如联想、华为,都没有在本国上市。

许多中国学者和官员相信,较之于印度,中国的巨大的优势是其基础设施建设规模,特别是中国政府快速进行基建以及吸引外国直接投资(FDI)的能力。黄亚生把这个观点叫做“铁公鸡经济学。”

与许多其他有害的经济学观点一样,这种观点在事实层面上也是错误的。那种相信中国成功应归功于基建投资和FDI的观点,源自于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统计数据。

在80年代,中国几乎没有吸引多少FDI,其中最高额只有30亿美元,在当时中国总投资额中可谓微不足道。尽管中印两国的增长率在最近几年已经趋近,但是毫无疑问,在20世纪80年代中国增长率是远超过印度的。也就是说,在中国经济表现最强劲的年代恰恰是中国依赖外资最少的年代。

一个衡量铁路系统“质量”的指标是电气化铁路的里程数,在这一方面,印度也是超过中国的。1989年,印度电气化铁路为5345公里,中国只有1700公里。20世纪80年代中国在基建上的落后并没有阻碍中国在那十年中取得远远超过印度的增长成绩。

现在,印度正在复制真实的中国业绩。一旦印度的经济在高速增长的轨道上运行一段时间,FDI就会进入这个国家,尽管它的基建状况还是不尽人意。

尽管没有达到中国的速度,但是印度的基建设施也有很大提高。像中印这样的发展中大国必须非常明智地进行资本配置。印度政府的投资重点应该是它的基础教育和卫生服务,而不是修建机场和高速公路。

相对于印度来讲,中国真正的优势是教育水平、特别基础教育水平,并不是基础设施的优势。印度现在正在大力加强基础教育投资,力争弥补“不自由“民主期间(1950至1980年代)犯下的忽视基础教育的巨大错误。要赶上中国不容易,因为中国在这方面的优势太强大了。

印度很容易被低估。它所取得的很多成绩主要是在看不见的制度领域,比如金融改革和私有化,而它主要的不足恰恰又都是在能看得到的硬件基础领域。但是,印度正在加大教育投资,一旦印度在人力资本上接近中国,那就会是印度经济真正起飞的时代。





中国外交官:中印竞争就像龟兔赛跑,谁跑得远还未知

【研究员】:

多年来,印度在发展速度和水平上一直是仅次于中国的国家。不少国人对印度发展中的积极面看得不够,对消极面看得过重,简单地用“穷、乱、差、慢”看待印度,这明显不符合事实,不利于我们保持清醒的头脑。不少人喜欢把中印关系描绘为“龙象之争”, 袁南生在印度工作时的印度外长辛格对此表示:中、印竞争是龟兔赛跑,印度是龟,中国是兔,兔跑得快,龟落后了,但“千年乌龟十年兔”,最终谁跑得远还要看。辛格的话表明,印度承认落后却不甘落后。习惯于从龙象之争视角看待中印关系的读者,不妨换个角度,从龟兔赛跑的角度,来个换位思考。


不少国人对印度的印象停留在”穷、乱、差、慢“上,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外交学院党委书记兼常务副院长袁南生,曾任中国驻孟买总领事,用自己在印度的亲身经历,以外交家独到敏锐的眼光,告诉我们印度的“真相”——别看不起印度,在某些地方,印度比中国好多了。下文摘自《同舟共进》(2013年10期):

印度整体落后于中国至少20年。11年前,我任驻印度孟买总领事时,不少印度朋友就已对我明确表示看到了这一点。

1、穷而不苦

为什么会这样?

二是印度对教育的投入一直占GDP的4%以上。

三是国家在法律上尽可能促进社会公正。1950年印度宪法颁布,其中一个主要精神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能有任何歧视,不能在种姓上有任何的区分和区别对待。因此,即使是新德里大学这样的名牌大学,也必须留出10%以上的名额专门招收“贱民”学生。

印度整体上虽穷,却能关注弱势群体的利益。

印度公立学校的学费便宜得不可思议,实际上等于是免费教育。

印度生活用水、办公用水没人装水表,也没人收水费。我在孟买的办公室也好,家里也好,同印度人一样,只管用水,不管交费。印度还有个奇怪规定:农民可随便进城,在一个地方住了30年以上,这个地方就属于你。所以印度的城市里有大片贫民窟,这是由于城乡没有隔断。对于进城的农民,政府提供医保和几乎免费的义务教育等。媒体上经常看到关于印度富人施舍的报道。

为什么印度人穷而不苦?

2、杂而不乱

印度所在的南亚次大陆是多种族、多语言、多宗教、多种姓的社会多元化地区,在历史上,除孔雀王朝(大致与中国秦朝同时代)和莫卧尔王朝(与清朝大体同期)曾短暂实现次大陆基本统一外,其余绝大部分年代处于邦国林立的分裂状态。

印度的“杂”体现在语言上。印度是语言大国,据1962年人口调查的统计,印度人讲的语言有1652种,印在钞票上的官方语言有15种,每个邦又有本邦的官方语言。仅在孟买,大街上人们说的至少有26种语言,中小学生既要学全国通用的印地语,也要学英语和邦里的官方语言。印度的“杂”又体现在数百个政党林立,无论国大党还是印人党,都得依赖地方小党的支持才有可能在中央执政。

自印度独立以来,从未发生过军事政变。每次大选都有条不紊地进行,政府更替有序,与邻国巴基斯坦形成鲜明对比。

印度穷人尽管很多,却基本上没有拐卖妇女儿童现象,也没有集体偷渡现象。尽管印度数亿人口没有脱贫,许多人露宿街头,以乞讨为生,但非法出境的案件不多。没有人靠当蛇头、做“人贩子”为生。印度基本上没有盗版软件和光盘、假冒伪劣产品,假冒伪劣药品不敢说没有,但确实因少而难得发现。印度医院用血靠捐献,社会上有负责献血的慈善组织,愿意捐献者不乏其人。

印度火车常常人满为患,但没有票贩子,也没有假票。火车即使已经开动,你如果沿月台追赶,车上会伸出许多双手拉你一把,并为你挪出一个地方。印度公共汽车没有车门,车开动后,一些人还跳上跳下。中产阶级开小车出门,车里能挤多少人就挤多少人,挤不下的塞到车后物品厢里,警察司空见惯,熟视无睹。

3、缓而不慢

印度经济增长始于2001年,到2009年,8年时间里,印度人均实际工资和收入的增速比人均GDP增速高出两倍,老百姓实实在在分享了经济增长成果。

2003年,在全球被评为软件能力成熟度5级的72家企业中,印度就有50余家,而这些企业一半以上集中在班加罗尔。但是,主管该领域工作的卡纳塔克邦政府信息技术、生物工程和科学技术部(相当于我国省级信息产业厅和科技厅),全部工作人员只有7人。从总体看,印度是经济不发达国家,但在一些领域,它又处于十分先进的地位。

独立以来,印度培养的科技人才数量一直名列世界前茅。印度人不急不慢,时间好像不值钱,但解决电脑“千年虫”问题却最快、最彻底,赢得了世界第一。

中国与印度的“龙象之争”中有一些奇怪现象值得关注——2003年,印度有23个股票市场,已全部联网,中国只有两个;印度上市公司1万家以上,中国不到1300家;印度公司上市的资本门槛为8000万人民币,中国则为5000万;印度的银行体系有27家政府银行,25家私人银行,46家外资银行,有47000个非银行金融机构且基本上是私营的,还有差不多100多家商业银行,其中75%是外资或私营银行。

此外,中印呆坏账的比率不一样。正因为印度的银行体系和整个非银行金融体系包括资本市场的私有化程度远高于中国,所以印度的贷款往往流向那些能带来更高回报、呆坏账比率较低的私企。

印度重大腐败丑闻不断,例如,“电信丑闻”中的前电信部长等一伙人为所欲为,以远低于市场价值的“甩卖价”出售2G手机网络许可证,导致国库损失400亿美元,成为印度独立以来最为严重的官商勾结案,其首犯被美国《时代》周刊列为全球第二大“滥用权力者”(因“水门事件”遭弹劾的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名列第一)。

一些印度人对素食的较真达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连萝卜、花生等地底下长的东西都不吃,因为不愿杀生。印度朋友科米卡对我说,他访问中国期间,中国餐馆用煮过荤菜的锅给他做素食,那怎么行呢?

印度没有公车攀比风,自政府总理以下,官员乘坐的都是同一牌子、同一款式、同一颜色的国产车,几十年来都是如此,以至老百姓形成了这样一种观念:乘外国车、高档车的都不是当官的。印度官员没有奢侈风。即使印度国防部大楼里,海军参谋长、空军参谋长和陆军参谋长这样的最高将领(总统是三军总司令)的办公室,也没装空调。

夏天高温常达45摄氏度左右,他们的办公室里也只有电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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