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宏微观“温差”加大 现阶段刺激政策要兼顾“逆周期”和“跨周期”...
【博览财经特稿】从一季度宏观数据和微观感受出现“温差”,相比持续好转的宏观数据,微观感受却并未出现明显改善。进入二季度,中国经济宏微观的“温差”仍在加大,统计局也对此作出了解释,“温差”主要由于宏观数据的综合性与微观感受的局部性。
面对下行压力,宏观政策需进一步发力稳增长。比如,提高财政赤字或发行特别国债,用于新基建投资和统筹发放消费券;进一步大幅降息(如50BP),改善各部门资产负债表;加大房地产松绑力度,取消不合理限制措施等。
今年上半年,中国经济实现5.5%的较快增长,服务业、创新动能、绿色转型等结构性亮点凸显,对经济增长起到了重要支撑。
第二,新动能持续增强。我国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强化战略科技力量,现代信息技术、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技术广泛应用,新产业新产品增长势头良好。例如,首先,智能产品消费增加带动相关制造业增长。上半年,智能消费设备制造业增加值同比增长12%;其次,围绕解决“卡脖子”问题,半导体相关行业制造业快速增长。上半年,半导体器件专用设备制造业增加值增长30.9%;再次,航空航天器及设备制造业、锂离子电池制造业增加值同比分别增长22.9%、29.7%。从产品来看,部分新材料、智能产品增长较快,上半年航空航天铝材、工业控制计算机及系统产量分别增长23.3%、34.1%。
二季度经济动能减弱
第一,青年失业创历史新高。6月城镇居民调查失业率持平于5.2%,但16-24岁失业率升至21.3%,再创历史新高。青年失业率不断走高,可能与企业盈利低迷、重点行业经营承压、企业倾向选择熟练员工等有关。根据季节性特征,7-8月一般是青年失业率年内高点,预计短期青年失业率还将继续抬升。
第二,居民消费信心不足。刘元春指出,截至3月,消费者信心指数仅恢复至去年初的80%左右,缺口高达20%。其他指标也指向消费信心转弱,上半年居民新增存款近12万亿,远高于历史同期,而且几乎全部来自定期存款,反映存款定期化趋势明显,消费信心不足;同时,二季度央行调查显示,城镇居民的收入信心和就业预期指数显著回落。
第三,房地产市场继续下行。6月房地产投资、开工、销售、资金端全面走弱:房地产投资当月同比降幅超过10%;新开工、施工面积降幅双双突破30%;新房销售面积降幅扩大至17.6%;房企资金来源降幅也增至21.9%。房地产行业颓势仍未扭转,已经成为经济增长的最大拖累。
第四,出口增速快速回落。6月出口同比降至-12.4%,创2020年3月以来新低,外需放缓是主要原因。分地区看,中国对主要贸易伙伴(包括前期表现较好的新兴经济体)出口普遍负增长;分产品看,劳动密集型、机电产品出口走弱。
第五,工业企业利润持续低迷。受市场需求不足影响,1-5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累计同比降幅高达18.8%,国有和私营工业企业降幅分别为17.7%和21.3%。分行业看,上游原材料制造业(黑色加工、石油煤炭加工、化学纤维等)利润增长尤为低迷。在此背景下,民间投资增长延续弱势。6月,民间投资当月同比仅为-0.5%,连续两个月负增长,指向民营企业投资预期不佳。
综上,二季度中国经济宏观数据和微观感受的“温差”还在加大。一方面,二季度GDP增速升至6.3%,经济运行中不乏服务业、创新动能、绿色转型等结构性亮点;另一方面,低基数下6.3%的经济增速未达预期,微观主体对经济形势的感受并不乐观,突出体现在青年失业抬升、消费信心不足、地产持续下行、出口快速回落、企业利润低迷等方面。
面对下行压力,财政货币政策还需进一步发力稳增长。财政政策方面,建议提高赤字率2%或发行2.5万亿左右的特别国债,主要用于新基建投资和统筹发放消费券,尽快将内需拉回正常轨道;同时,针对吸纳就业能力强的行业降低社保和公积金费率,增加居民当期可支配收入。货币政策方面,进一步大幅降息(如50BP)仍有必要。考虑到中国实际利率偏高且宏观杠杆率高企,降息有助于降低全社会利息支出成本、改善各部门资产负债表。房地产方面,建议取消不合理的限购、限售等措施,满足刚性和改善性住房需求,缓解房地产对经济增长各个环节的掣肘。
一、国际学术界从代表性经济人到异质性经济人转变的时代背景。
1、金字塔型中国社会出现异质化消费结构。
2、中国社会越来越多行业进入非完全竞争。
二、中国高质量发展阶段的挑战:速度问题和结构问题交织。
因此,可以看到,中国经济面临的问题既有长期以来形成的发展不平衡原因,也有因为新的变化产生的发展速度较慢的原因。而发展速度较慢,是发展不平衡和新的问题出现共同导致的。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经济总体发展很快,但是也出现过几个小周期。在经济下滑阶段,中国社保不完善但没有出现严重的社会问题,核心是有稳定的“压舱石”。
现阶段,新一代的大学生,是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独生子女政策的产物,独生子女成为现阶段经济波动失业率上升社会成本的承担者。目前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大学生往往都是独生子女家庭,他们是父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三个家庭六个钱包养一个的孩子,由于经济压力较小,他们中较大比例可以承受“自愿失业”,选择“暂时退出劳动力市场”,选择考研进修,或者等待好的工作机会。2023年5月调查失业率中的青年失业率20.8%,高于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5.2%。原因很多,最重要的是2022年普通高等学校毕业生人数比2021年增长了17%。劳动力闲置是社会资源严重浪费,尤其青年劳动力闲置,但是客观上农民工和大学生成为社会经济波动的稳定器。
2020年7月中央政治局会议第一次提出“完善宏观调控跨周期设计和调节”,2021年7月中央政治局会议再次强调“要做好宏观政策跨周期调节”,2022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提出“跨周期和逆周期宏观调控政策要有机结合”。因此,现阶段刺激政策要兼顾“逆周期”和“跨周期”。货币政策因为只有短期效应,因此只能是逆周期调节为主。财政政策有结构调整的意义,因此财政政策既要“逆周期”也要“跨周期”。产业政策和地区发展政策在充分论证有效性前提下,既有逆周期刺激的作用,更要有跨周期调结构补短板的作用。更加重要的是,宏观刺激政策一定要考虑收入分配效应,即刺激政策应该首先有利于低收入者收入增加,特定人群即青年失业率下降,提高消费,扩大内循环。
总之,对于增长不如预期,政策短期不能慌乱,更不能“出拳快,出手重”,应该意识到中国社会客观存在两个稳定的“压舱石”。新一轮刺激政策要考虑收入分配效应,着重完善市场机制、打破市场垄断、消除价格刚性等方面,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坚决落实供给侧结构改革的重大部署,迎接新一轮技术革命的春风。(来源:FT中文网 作者:沈建光、聃丘泰、温建东)